她咬了咬薄唇,轻声地问:“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他没作声,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你,”她抓着被子的手指紧了又紧,“不要我了吗?”
依然没有声音,清冷的寝室里安静的能听到心跳。
“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你,你们都瞧不起我也没什么。你年轻,还会再有似锦的前程,我也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想做。不如,你给我一份休书,大家都好!”
近日,这些话在她脑子里过了无数遍,心也疼了无数次,但疼不致死。
她知道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果,既然爱不起,趁还放得下,尽早给自己寻条活路。
“说说你想做的事情?”他背对着她,冰冷地问了句。
她朝头顶上的床帏看了眼,满心期待地说:“这个地方没污染,天蓝地绿泉水甘甜,我想走遍山川河流,去看看白云溪水,霜染红叶。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在田园小镇开家茶馆,把酒赏菊,抚琴品茶,再养上几只大白鹅!”
霍尊勾起的唇角上露出一丝冷嘲,默不作声地睡了。
那日之后,他搬进书房去睡,夏芫七八日都未再看到他。
一日,玉暖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一进门,她就跪在地上恳求恳求夏芫,说白冰在东院里采桂花,被府兵发现了,霍尊要将她活活打死,让夏芫赶去救人。
夏芫漫不经心地听了几句,伸了个懒腰回到寝室。
玉暖急着跟进寝室,交代出白冰是在执行任务调查霍风,并多次强调了她们三人与损俱损。
“我的尊严和情感全被他踩在脚下,你让我拿什么去救?今日不管结果如何,以后,都别再来求我!”
西院外是将军府的主院,宏伟的水榭楼阁、亭台走廊将整个将军府分割成东、北、西三个宅院,南面是高大的门楼和客堂。
主院里,霍尊坐在朱红色的凉亭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案上的紫砂杯。
夏芫在离他十多步远的地方停下脚,默默地看着他。
这时,樊莽跑进凉亭,朝霍尊请示说:“挨了五十板子,什么都没招,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再加五十板子,若还是不招,直接卖入流云阁,二楼!”霍尊面无表情地命道。
夏芫眉心一拧,抬起脚走了上去。
脑子里过了半天的话语,在清晰地看到他冷若寒霜的面孔时,仅剩下苍白的一句:“白冰是我的丫鬟,你可不可以绕她一次?”
他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紫砂茶杯上,清冷地问道:“你是在求我吗?”
求!
她心里如钢针穿过,“嗖”的疼了一下。
低下头,将眼中的失望和痛苦默默地吞仅肚子里,她认真地说:“是,看在我第一次求你的份上,请你绕她一次!”
“第一次?”他不屑地冷笑了声,“你好好想想第几次!”
“如果没坚持练剑也算一次的话,我承认这是第二次!”
他脸上浮起一抹阴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口,冷嘲道:“第二次?就算是第二次,我凭什么要放她?”
“白冰是我的丫鬟,昨天,我说了做些桂花糕吃,她看西院里没有金桂树,所以才一时兴起跑到了东院。是她做事唐突,也是我管教无方,求你绕她一次!”
“一次?哼!”他冷笑了声,突然捏紧了手中的茶杯,不耐烦地说:“你是自己回房,还是让樊莽送你回去!”
夏芫脊背一僵,狠狠地咬了下红唇,失落地看着他,伤心地说:“知道你讨厌我,没想到厌恶到这种地步!你若是放了她,我保证日后离你远远的,绝不碍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