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出去了六次,可都是经过我同意的。她心性单纯,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更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今日,只因为采桂花冒犯了爹,你就非得将她卖到那种地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有道密令,康国送来的人,形迹可疑者,杀无赦!我不杀她,已经仁至义尽!”
夏芫冷笑了声,问道:“形迹可疑?所谓可疑,原本就是主观臆断,无中生有。你不相信她,她做什么都是可疑,你若信她,她便不可疑!”
“强词夺理!”他冷声回了句,从她手指间扯回了自己的衣服。
“我说的事实!从城门口初遇时,你就把我看成康国的奸细,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我,不能否定时你便认定了我们三个形迹可疑。说到底,你从来就未相信过我!”
他眉心一拧,低沉地回答:“我没有!”
夏芫站起身子,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对上他冷凝的目光认真地问道:“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就这么坚定地认为我是奸细,非要置我们三人于死地?城门口,你一次次想杀我,皇宫里,你酒后乱性肆意的羞辱我,成亲后,你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将我的尊严踩在脚底。我身份贱我认了,可你却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关心起我来,让我对你有了不该有的念想。我曾愚蠢的以为你是真心的待我,那料到,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你之前的温柔和体贴,不过为了近一步的羞辱我,将我的尊严和情感全部踩在脚下,好报你错失驸马,乌纱落地之仇!”
他身子一僵,抬头仰望着天空深吸了口气说:“感情上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但与今日之事无关!”
“无关?你分明就是在针对我!白冰的事情,你不过是杀鸡给猴看的?”
“我说了,我没有!”
夏芫静静地看着他,从他冰寒的眼神里读出一丝决绝,再次不甘地问道:“你,还是要卖了她?”
“是!”
他的回答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
夏芫心里一冷,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刚才玉暖求她的时候,她心中还存了一丝侥幸,觉得他不至于这么久绝情,非要让白冰万劫不复。
然而,刚才的一番对话,她像是挨了当头一棒后又被人灌了身冷水。
“既然你非要这么做,那就连我一起卖了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指使的,我愿意陪她受罚!”
他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气愤地命道:“回房去!”
“你不放她,我就不回去!”
怒气在他瞳孔中汇聚,他气愤地抓起她的手臂,严厉地问道:“我没想着为难你,别厚着脸皮把自己往青楼送!”
“当然不想,但被囚禁在这深府大院中,被一群阴狠残暴之人看成眼中钉肉中刺,还不如待在青楼里讨条活路!”
一名府兵跑过来禀告,说对白冰已行罚完毕,问是否现在就送去流云阁。
“是!”霍尊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脊背一僵,彻底绝望了:“等等,你们连我一起卖了吧!”
那个府兵呆呆地盯着他们二人,眼珠子瞪得比碗还大。
夏芫站起身,端端地朝着那群实施行罚的府兵走去。
霍尊目光一暗,一个箭步赶上去将她扯了回来。
“你就那么想去流云阁,是不是觉得一进去陆境衡就会替你赎身?我告你,只要你敢进去,我保证你在里面生不如死!”
他心底的愤怒全部涌在脸颊和手臂,以致于扯住她胳膊时她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夏芫差点喊出声来,她站稳身子后气愤地看着他,怒声地说道:“生死荣辱都是我的事情,用不着霍少爷费心!”
“你执意如此?”他眼中怒气冲腾,厉声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