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芫被她的尖叫声惊醒,睁开眼一看,清月正对着葫芦底下的落款目瞪口呆。
“我昨日病了,正巧遇上驸马爷,他便送了些药给我。你这么惊讶,是觉得他不该救我,还是觉得我就该这么病死了?”
清月连忙放下葫芦,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并无此意!”
“出去吧,我想睡会!”她平静地说了句,合上眼睡了。
这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发现清月一直守在门外。
她这才想起,她们主仆二人住的一间房子,她让清月出去,清月就得守在门口淋一下午的细雨。
放清月回来后,清月换了件衣服,端着夏芫的参汤去厨房热了下,又给夏芫端了回来。
夏芫喝着参汤,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便陪着她聊了几句。
对方是霍尊的贴身丫鬟,对霍尊言听计从自然不必多说,但夏芫嫁过来后,这丫鬟对她倒也是很用心的。
得知清月家有疾病缠身的老母和虐待她母亲的哥嫂,夏芫说等日后有钱了,就给她母亲另外安顿一处住所。到时候,清月就可以夜里回去照顾她娘。
清月听后感激涕零,说夏芫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主子,平日里从不将她们当成下人,在她们遇到困难时,也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帮助。
夏芫打了哈欠,懒洋洋地说:“你不必谢我,服侍主子多年,若是他在,也会让你回家照顾母亲的!”
“少夫人您有所不知,少爷他性子冷,在外征战三年,回家后与我们这些下人很少说话,奴婢们的家事他也从来不问。也就是您嫁过来之后,少爷才话多了些,偶尔跟我们搭几句话!“
二人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霍少夫人,听说您你病了,老衲可方便进去看看?”
远逸方丈的声音从屋子外传来,夏芫起身后,将远逸方丈迎了进来。
“听说霍少夫人病了,老衲特过来看看!”
示意清月给对方斟上茶后,她陪远逸在桌旁坐下,客气地回答说:“劳方丈费心,不过是受了些风寒而已!”
“风寒?”远逸看着她的面色,皱了皱眉头,“少夫人,可容贫僧看看你的手臂?“
夏芫翻开袖子后,自己也震住了,手腕上青了一圈,而且已经起了不少疱疹子。
“少夫人,您这是染上瘟疫了?”
他的话刚落音,清月已经尖叫出声来,连忙朝远逸恳求道:“方丈大师,我家少爷不在,还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家少夫人!她之前的风寒还没好利索,如今又染上瘟疫,这可是大事情!”
远逸笑了声,解释说:“少夫人的情况,目前并无生命之忧,不过得单独养上几日,以免传染给他人。寺里曾有香客染上这种瘟疫,正巧还有些药,少夫人在这里静养上六七日,待疹子褪了就没事!”
陆境衡也说过此病需养上几日,给她送的药除了熬好得,还有几副干草药未熬。
远逸这么说,她正好不用愁着熬药的事情。
“有劳方丈了,我这个样子下山不太合适,只能先在这里静养着。清月,此病易传染,你先回去吧,我可以照顾自己!”
清月一脸焦急,连声拒绝:“这怎么行?少夫人你身子弱成这样,怎么能一个人留着这里?”
“放心吧,宅饭和汤药都可以让庙里的师傅给我送来,不出这个院子,我也不会传染给别人。倒是你,还有挤时间照顾母亲,万一传染给她,可就麻烦了!”
夏芫的话虽是劝说,但语气却极为坚定,加上远逸一番保证,清月想了想,决定先下山。
临行前,她看着夏芫,忧心忡忡地说:“少夫人您好好养着,七日后就是临训营看望新兵的日子,奴婢一定去求少爷,让她接您回家!”
这丫头走后,夏芫认真地看着远逸,作为寺庙里德高望重的方丈,在她身体虚弱要人照顾之时,他没有理由帮她劝走丫鬟。
远逸喝了杯茶水后,看着夏芫不慌不忙地问道:“少夫人记性过人,这点可有人知道?”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
对方点了下头,又问道:“少夫人可是信佛之人?”
从不迷信!
夏芫一怔,脑子里瞬间滚出这四个字来。
在德高望重的大师面前,这话是不能说的,况且佛法本就不等于迷信。
而且,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穿越,恐怕是连迷信都解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