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去,到了屋子里,等丫头都退避了,幼章坐在案边,心绪还不能宁静。
这头疏影也不好过,急着在外头直跺脚。
正晃神间,听见里头喊,“疏影,你进来。”
“哎,来了。”疏影一咬牙,还是进去了。
到了屋里,果然见着自家姑娘在案边伤神,细瞧去,眉头都是凝结的,这是动了怒。
幼章冷了脸,问她,“那日你在院子里瞧见的人是谁?”
“没,没谁”疏影被自家姑娘眼神骇到,还是如实说了,“是,是东流。”
“姑娘,姑娘,”眼见自家姑娘听到她说话,姑娘瞬间晃了神,而后阖上眼,眉头紧皱,面色土灰,有向后跌靠的趋势,疏影紧忙扶住她,“姑娘,你别生气,我不说,就是因为我不想姑娘你为此所拖累,姑娘,这事你就当没听见罢。”
叫她如何当作没听见。
她在案堤淡淡一瞥,就是一眼,心就承受不住,这几月安许的镇定仿佛瞬间被打乱,她扶住疏影的手,不知是惶恐,还是惊吓,“疏影,疏影,你说我还能好吗?”
“姑娘,”疏影吓到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姑娘知道这事后是这副模样,“姑娘在说什么话,怎么好不了,过了年头,刘家姑爷就来提亲了,届时姑娘嫁过去,这之前发生的事,就都不作数了,没人知道,没人当真,姑娘快静一静,别想了”
如果前尘往事散尽,都过了去,他为何又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甚至梦里都是他的身影,谁放不过谁,幼章已心力交瘁。
好歹缓和了情绪,幼章累了,着香涎进屋为她梳洗,算着时辰,就上床安歇了。
床前点了焚香,掩了床帐,香涎朝床里看一眼,应是休息下了。
转身却见着疏影在她面前磨蹭,有话未说的样子,香涎拉过她到一旁,“你呀你,什么事明天再说罢,这才刚歇下。”
轻声嘀咕间,里头还是听见了,从床帐里传来声音,“疏影。”
“哎,姑娘。”疏影朝里应了一声。
香涎还拉着她的手,疏影拍一拍她,转身进去了。
入内,见着姑娘从床榻里坐了起来,青丝散了一地,疏影上前来扶住,给她垫了个软枕靠着。
“要说什么,你说。”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疏影也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递到她面前,“姑娘”
话未说,只见自家姑娘神色一阵紧张,继而拿起了她手里的这块玉。
这玉,幼章认得,便是山道同乘时,她无意间从他怀里取下来的那块。
后来,他说,“这玉很重要,你留着,我过几日来取。”
便是这样一块玉,而后他果真取走了。
幼章不知不觉间已将玉握紧,问她,语调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块玉,你如何拿到?”
“这便是那日遇见东流时,它挂在树上,掉到我怀里的。”她将这东西放在身上几日,就一直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姑娘,现下这玉可怎生安置。”
“容我想想罢。”
第日,疏影出门,绕过十四巷,去了邻院的正门口。
别看两座院子只有一墙之隔,却是两座府邸正门相佐,从这里,需绕过这一整座巷子才能到正门。
香涎在屋子里等了多时,久不见人回来,这眼看着就大半日了。
正发愁间,人回来了,院门几个丫头喊,“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