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绕着花房那侧的路,去了小谢山。
到门口,茶粹就不进去了,“姑娘且去,爷就在里面,我先退下。”
“好。”
幼章轻轻推门去,檀木做的门,发出沉重的声音,这里是他的厢房,初入眼,一面蜀绣的骊山屏风,灰黄色调,是了,是他的秉性。
幼章提着裙角,心里面想着进去,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咦,屋里面怎么没人?
案上的墨甚香,笔被搁置,砚还未掩上。
幼章走近,左手掩袖,右手替他关了新墨,那这人必是在屋内了,才放下的笔,定才进内厢没多久。
她放下衣袖,转身往屋里走,这时衣袖打到什么东西。
她回头看,原是衣袖扫了他的两页宣纸,平白惹乱了来时的顺序。
她近前拾好,却摸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拿起看一看,心一惊,这是什么东西?
一封家书,寻常而已,可为何这字迹这般与大哥的手笔相似,简直以假乱真。
却不可能是大哥的书信,他的书信怎么会留在了这里。
幼章摸到,字迹早已干涸,上头写着,“吾师沈泽余亲启。”
沈泽余?
便是大哥塞外师帅,百乐大将军。
是什么意思?
幼章思绪百千,手已经摸到信封口,将要打开。
翻人书卷已是不礼,幼章不想做一个多疑多忌之人,还是将信压了下去,拿宣纸盖好。
在外屋走一走,她拨开帘子,沉珠挂帘,与别人也不一样,屋里檀香高高烧起,味道却不过浓。
他便靠在摇椅上小憩,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搭在椅边的桌子上。
屋内穿得简单,一件青色开衫,怎不会着凉?
唉。
幼章轻轻走去,掩了窗扇,再去香炉前,掐了半面香料。
做完这些,她轻手轻脚,在他面前隔着桌子安立的小椅上坐下。
在想些什么呢,眉头微微拧起,看得她心疼。
他是外人面前轻易不敢提的三叔,她却不想这些,在她面前,他现下也只不过是一个旧伤反复,需要安抚的葛思珉。
他睡得应当不深,呼吸均匀有数。
幼章就这样看着他,趴在手弯里,四周都静静的,真好。
她伸出左手来,食指轻轻挪,一步一步沿着桌案向前,啊,终于触到了他的手。
一根手指不够,她伸出整个手掌来,轻轻搭在他手里,一不小心,就掌心对掌心的扣住了。
摇椅上的人有了动静,他微微抖动眼睑。
睁开眼睛看,手心的温热不容忽视,他低头,就见着了她。
她趴在桌子上,抬眼看他,笑得恬静,发出轻柔的声音,笑完嘴角没有收敛,眼睛是弯的,嘴角也是一个线形的弧度,“你醒了?”
怎不叫他欢喜,心都软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