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看幼章是出了些汗,撑了扇子为她摇了摇,吉昭看见,只夸她,“你这个丫头好会行事,果然南方水土养人,生得模样周正,还惯心灵手巧,不像我身边这个,没得一点眼力见。”
这番话听得幼章下意识看向琯之,只见得她面色却有不愤,斜眼瞅向了身边的大丫头。
何苦来,不知道琯之的脾气,这吉昭还竟说些没眼色的话,当下只当没听到,瞧向湖那边,看到有一提着油灯的姑娘,从桥那边走过,穿着打扮像家里的小姐,只因没见过面,便问道,“那是何人,是哪房的姐姐,怎么没见过几次面?”
“还哪房的小姐,一个妾氏生的病丫头,妹妹不要提了她扫兴。”琯之摇着扇子说道。
幼章望向吉昭,吉昭笑道,“正是二叔公房里的王姨娘生的女儿,这王姨娘——总之是去了早,留下那妹妹也不大出门,只吃些参汤吊着身体。”
许是那王姨娘身份低微,那人又是琯之一父同胞的妹妹,所以她才这样没得好眼色,当下自不能再提,只笑笑说起了别的话语。
如此回了一水间,幼章觉得身心疲惫得很,躺在凉榻上静了静心,一连三日,也没出个门。
这第四日,有丫头来说,表小姐吉昭过来了,要同幼章玩耍玩耍,这才穿了鞋,从榻上起来,出门迎她。
吉昭才气不比琯之,但做得一手女工,姐妹们玩耍,她送了一顶帕子与幼章,幼章看上面的图案,正是那日的两条红鲤鱼,绣得活灵活现,煞是好看,心里高兴,“姐姐有心了,只看了几眼,就绣得这样好,这般手艺我委实望尘莫及。”
吉昭笑道,“不碍事,你喜欢才好,我是闲得无聊,才绣了一个,这不就趁机拿了来,也好到你这里讨杯茶吃不是?”
幼章便命丫头取了家里带来的信阳毛尖,拿着圆嘴的冰壶重新泡了一盏茶与她,她接过喝了,说道,“这茶分外清凉,原是这壶的作用,我看去,像是江苏宜兴丁蜀的紫砂壶,模样别致,好看的很。”
疏影没忍住笑了出来,幼章眼神制止住,才算歇了。
待她走了,疏影越发笑了起来,“姑娘,她这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壶只不过是姑娘你在家自己捏造的一个,平日用来泡毛尖惯了,她不说说这等好茶的妙处,反倒夸起了那壶,姑娘,你说好笑不好笑。”
幼章反倒笑不出来,噤了她的声,“慎言。”
如此表小姐吉昭便在葛府待了十日有余,看样子是打算如自己般,在这里避避夏了。
姐姐孕肚俞发遮掩不住,算着日子,老祖宗比着时辰,对少勤说,“后日不若去上元寺求炷香,领着姐妹几个去,也算讨个吉利。”
“是了,我给老祖宗你再另外上炷香,盼着你体健安康,长命百岁。”
老祖宗自是高兴,让着戴二夫人一同前往,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去了上元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