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抬起头向闵老夫人望去,“老夫人,我……我该怎么办啊?”
闵老夫人见她仍旧一脸茫然,无奈地说道,“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这时候就算亡羊补牢,也已经晚了。这会儿子就算继续生活在白家,你的日子也必定艰难,更会影响到你肚子里的孩子和治哥的前程,所以我建议你不如暂时回去杭州生活。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到了娘家有你母亲和兄长护持,这两个孩子必定可以平安长大,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是白家的血脉,尤其是治哥聪明伶俐颇有元裴当年的风范,前途不可限量。只要有这两个孩子在,他们又肯争气,等到成年后早晚都要回到白家继承三房的家业,也能洗刷掉你身上的冤屈。可你若是要留在白家硬挺,前途不但艰难,还要随时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尤其是治哥和你这未出生的孩子,将来能不能长到成年都不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在明对方在暗,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伴在他们两个的身边,只要稍有松懈,他们就可能面对危险,这样的结果你能承担得了吗?”
唐氏是个骨子里十分保守的人。没有出嫁的时候她什么都听母亲的吩咐,嫁入白家后她又什么都听丈夫的安排,如今白元裴一死,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只要一想到孩子可能会遭遇不测,唐氏就心惊肉跳,恨不得刀子割在自己的身上才好。
她心急如焚地叫道,“不!我承担不了!可……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陷害我的人肯定来自二房,也就没什么明着暗着的了,只要着手去调查,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闵老夫人没想到唐氏如此的天真,闻声先是一愣,过了片刻才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你马上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说话办事还像个没头没脑的小孩子一般,难怪你被陷害到这个地步非但不能自救甚至连什么时候被算计进去的都不知道。”
唐氏被说得无地自容,脸红脖子粗的低下头去。
闵老夫人却没有因此而心软,继续教训道,“白家内三房外三房,关系错综复杂相互制衡,内三房里长房是个不理事的,二房虽然糊涂,但这些年在老太爷的眼皮子底下,倒也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最被看好的元裴已经死了,你家老太爷就算再大的心胸也不可能把偌大的家业交到外三房去。孙子年纪还小,儿子又是个立不起来的。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得把家业传给二房。这个时候你忽然跳出来,直指二房陷害于你,知道的说你是为了自证清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会儿就已经开始为治哥争夺家业了。何况你说二房陷害你,你拿得出什么证据?你手头上是有人证还是物证?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就跳将出来,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这样做不过是打草惊蛇,让人家心生警惕而已。这件事儿若真是二房做的,你逼得这样急,只怕他们后面还有更狠的手段等着你。若不是二房做的,你等同于成了别人手中的利剑,重伤了二房的利益不说,还与二房产生了解不开的嫌隙,以后治哥成长的路上便不会有二房的扶持与相助,说不定看到他母亲这样的急功近利,他还会成为众矢之的,能不能有什么作为都是两说。”
唐氏直接垮了下来,“我……我……”
接连说了几个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闵老夫人的话。
唐氏像是泄了力一般,绝望地问道,“难道我就这样认了不成?”
“事到如今,你认与不认已经不重要了。”闵老夫人淡淡地说道,“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你是受了委屈,可这会儿你就像掉进了捕兽夹里的猎物一般,别说自救了,就是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与其让你苦苦挣扎,还不如放过了你,让你能够换个轻松太平的环境舒心过日子,也让治哥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地方可以健康平安的长大。这件事儿要怪就怪你自己实在不小心,贴身的东西丢了都不知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心大的人呢。”
唐氏听闵老夫人这样说,羞愧不已,低着头道,“的确是我太大意了……”
闵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也不用怪老太爷不为你说话,他自有他的考量和忧虑。他也未必真信了对方的鬼话,否则这会儿你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唐氏听着惊愕不已,不明所以地抬着头望向闵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