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朗和白修尧被客客气气地请进了江家的前厅,虽说江会长年纪比他们大上一截,但在白家面前腰板也不禁弯了下去,讨好地问起了来意。
其实这还用说吗?他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看不出来?更不用说之前还有闵家登过门了。
白修朗也没有与他客气,开门见山地说起了江家与唐家提亲的事情。他的语气平淡,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似乎根本就没把江家放在眼里。江会长听了心里不痛快,但面上却一点儿都不敢显露出来。白家在上海滩耀武扬威几百年了,他自认还没有那个本事敢和人家顶着干!别说江家现在已经日暮途穷,就是当年最风光的时候,在白家眼里只怕也是个不起眼的臭虫。
江会长一头冷汗地答应了下来。
白修尧却趁机打量起江家屋子的陈设来。
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屋子内陈设恢弘气派,处处透着炫耀的意思。样样东西都价值连城,可摆在一起却显得格外没有主次,一看就是土财主的做派。
他清亮的视线在屋子内兜了一圈,然后便猝不及防的与江耀宗打了个照面。
江耀宗一副震惊不已的神色,直直地望着白修尧白如莹玉般的稚嫩肌肤,眼神里的惊艳就像飞来的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入了白修尧的瞳孔。
自小到大,拖了这副好皮囊的福,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不少人都会对他露出惊为天人的神色。或许是因为这个关系,父亲和母亲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出门就喜欢叫上他,颇有几分显摆的意味。
惊艳的目光他看得多了,但江耀宗的眼神却又不同。像是一只藏在地洞里吐着芯子的毒蛇,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贪婪与想要占为己有的欲望。
白修尧轻轻地蹙了蹙眉,有些不屑地侧过脸去,装作认真地倾听哥哥和江会长的谈话。
可这样一副表情落在江耀宗的眼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情。
江耀宗自认见过不少年轻美貌的男子,可这样高高在上,气质裴然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和那些自小便在戏班子里讨生活的庸脂俗粉一点儿都不相同,那股子清冷高傲仿佛与生俱来一般,举手投足间尽是淡然洒脱的随意。
江耀宗的心瞬间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这一边白修朗把父母先前交代的话一字不落的说完之后,江会长已是冷汗连连。原本以为那只是养在唐家的一个孤女,谁能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说法。江会长赔笑着说道,“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我们江家虽然不如白家那般家大业大,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俗话说量媒量媒,这量字便是估量算计的意思,既然知道小姐是白家的金枝玉叶掌上明珠,我们肯定不敢不自量力。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我们再也不会提了。”
他是老狐狸了,即便心中再怎么不快,脸上却依然表现得异常的低调谦逊,仿佛事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
白修朗到底涉世不深,听他这样说也没有多想,异常满意地站起了身,准备告辞。
江会长连忙留了两人说话,还要安排酒席,务必让他们吃过午饭再走。
白修朗就是脑子再怎么不好使也不可能留在江家吃饭,否则传出去成什么样子?江家前脚向唐家求亲,后脚白家的人便留在江家吃了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门婚事已经谈成了呢?那两个人这次来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还倒添了不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