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在半山腰上露出半张脸,夕阳将天空染成了金黄色的一片。
栀子放学后就匆匆跑了出去,她没有等林雨舒几人,她想再去找村长说清楚,这个村子说什么也不能买。
她用很快的速度跑到了村长家,到村长家后院时她停下来不停地喘着气,她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自己的时候,她必须要为安定村着想,必须要为安定村里的所以人着想。
因为她要感谢安定村,感谢安定村的所有人让她在这里生活。
她想她必须要为这里的所有人做些什么。
晚上村长家外面已经没了闹事的人,只是栀子觉得如果她在外面敲门,村长肯定是不会接待她的,所以她决定翻墙过去。
她很快就翻墙进去了,走到村长家客厅时发现一个人也没有,灯也没有打开,这时她突然觉得胸口好闷,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自己的病快发作了,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她还不能倒下。
她突然觉得幸好没有叫林雨舒他们过来,否则他们肯定会为她担心的。
她紧握着双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样她好受些。
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喊“村长,你在吗?我是栀子,我想找你谈谈。”
由于灯没有打开,外面的天也慢慢变黑,栀子快看不清路了,她摸着黑往前走了一步,可却把什么东西给撞倒了,她弯下腰双手摸索着地板,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纸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她慢慢地走到玄关处打开灯。灯一打开,栀子看清了四周也看清了手上的纸的内容,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很急促,握着纸的手也开始颤抖。
就在这时,村长来了,她看到栀子时眉头一皱,随即将栀子手上的几张纸抢了过去,对着栀子开口大骂道“栀子,又是你你说你们早上来我不追究也就算了,下午还来真当我这里是随便来随便走的吗?”
“村长这次没有别人就我一人,我是想来找你谈谈的。”栀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很小,她觉得自己都快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村长盯着栀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出不对劲,他连忙改变态度,上前扶住栀子,温和地说“栀子,怎么了?病又发作了吗?什么都别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让呼吸顺畅。”
村长将栀子扶到椅子上,栀子坐在椅子上调整了呼吸,村长说“我去跟你倒杯水。”
很快村长走过来将水递给栀子,栀子道了声谢谢,村长坐在一旁的椅子看着栀子问“病情又恶化了吗?”
栀子看着水杯的水点了点头,顿了顿,她平静地说道“药物已经快救不了我了。”
“老婆子知道吗?”
“奶奶还不知道,我怕她担心没告诉她,所有我一直想压抑自己的病让它不发作,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村长叹了口气,“唉,真是苦了你这孩子。”
栀子看着水杯的水发呆,她突然才想起来来这里的目的,她问村长“村长,是真的吗?乔夏得了脑癌?”
她刚刚看到的纸上就是写着乔夏患了脑癌,而且还是晚期。
乔夏是村长的孙女,从小是村长带着长大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外出打工了,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以前村长家里就只有乔夏和爷爷奶奶三人,如今却空空如也。
奶奶在医院照顾乔夏了,而看村长的样子多半也是刚从医院回来的,栀子想。
“是的,她和你一样,天生命不好。”村长眼里有过淡淡的忧伤。
“所有你想把安定村卖掉,给乔夏治病?”栀子道出了她的猜测。
“栀子,我知道自己没良心没有为全村的人考虑,但是乔夏是我的孙女我不得不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村长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栀子却在村长面前跪了下来,她说“村长,我求你,求你别把安定村给卖掉,我知道乔夏得了重病,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将安定村卖掉会毁了安定村的所有人的,安定村的父老乡亲没了土地没了粮食没了房子,他们怎么生活?况且栀子喜欢这里的所有人,喜欢安定村的一草一木,栀子不想将这里给别人,也不想将这里变为城市,栀子只想永远和安定村的所有人待在这里,村长,我求求你,不要将安定村给卖掉。如果乔夏知道你将村子卖给了别人,她也不会好过的,她会自责一辈子的,难道你想看到她这样吗?”
栀子不停地给村长磕头,眼泪一颗颗地滴在地板上。
村长看到她这样有些心软,只是谁又能明白他呢?他现在已经是罪人了,“乔夏自责一辈子也好,这样她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村长,我知道你不希望乔夏离开,我们也一样不希望她离开,她还那么小,将来她应该走出大山去其他地方看看,还应该去找她的父母。村长,我知道你没钱,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全村的人可以一起将钱捐给乔夏,村长曾经帮助了村里那么多的人他们一定会帮助村长你的,不行的话栀子可以去打工赚钱,总之栀子会想尽办法赚到钱的,村长求你,求你别把安定村给卖掉。”
村长听着栀子的一番话很是感动,他看着栀子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傻孩子,你的病都没好,还想着别人。”
栀子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没关系的,我的病只要调理好就不会发作,为了乔夏,为了安定村,栀子愿意付出一切。”
“好,村长算是被你说服了,明天我就去看看能不能说服买商,只是,村里的人会答应捐钱给乔夏吗?”村长疑惑地问。
栀子笑着说“会的,只要和大家说清楚就一定会的,到时候我相信不止是村里的人就连镇上的人也会来帮忙的。”
“好,谢谢栀子,真是好孩子啊。”可爸妈怎么就狠心丢下呢?这句话村长没有说出,他知道这是栀子的痛处。
临走时栀子托付村长帮她一个忙,这才离开。
出了村长家,栀子就隐约觉得病开始发作了,好在她把事情给办好了,就算她死,也没有遗憾了,只是……
她的身体慢慢倾斜,在她以为快倒下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她猛地清醒过来,抬起头看着前面的人,在路灯的照耀下,木泽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