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溪的胳膊光滑如玉,白皙透亮,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清,分明就看不到半点疤痕。
“这不可能!”方溪一下子就急了,要拉扯陆景溪的另一只袖子,反被陆景溪抬起手来,往脸上甩了一巴掌。
“闹够了没有?”陆景溪的声音带着机锋,刻薄又冷漠,“方溪,这是公众场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方溪捂着脸,死死地瞪视着陆景溪。
明明在迪拜的时候,陆景溪的胳膊上还有很多的伤疤,以至于她成天都穿着长袖,怎么一回到泞城,伤疤全不见了?
见了鬼似的。
陆景溪淡淡地将袖子重新撸了下来,抬手勾了一下额角的碎发,露出了半张精致耐琢的脸蛋,旁边的导演注视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景溪啊,你太美了,太灵动了,无论你的气质,还是相貌,太符合我新剧的女主角了。”
“谢导演抬举。”
“那你们聊,我去别处转转。”导演端着香槟酒走了。
从彬彬有礼到下一秒的冷漠,陆景溪的凤眸淡淡地瞥着方溪,“听到了吧?方小姐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景溪,你身上的疤到底是怎么回事?障眼法吗?”闻言陆景溪笑了,“可能是上天都可怜我被你撞了之后,无从出气,让我现在康复了。”
“陆景溪,你给我等着。”方溪站直了身子,随即就扭头离开了。
陆景溪也转身走到了别的地方,随即在沙发旁,坐了下来。
她端详着自己的手背,反复地看了好几次,最后皱了眉头。
若有所思。
泞城中心医院。
张许今天上夜班,已经晚上12点了,张许实在是困得不行,去饮水机的旁边接了一杯咖啡,寻思着清醒一番。
忽然间,窗帘沙沙作响,一道暗影从窗边闪过。
配合着树叶婆娑的声响,莫名地渲染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氛。
“谁、谁在那?”张许的嗓子破了音,他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最怕恐怖片了。
从小到大他都不敢看恐怖片,甚至上解剖课都不敢。
四周静的要命,窗帘被风吹得鼓鼓的。
张许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大着胆子走了过来,嘴里一边念叨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一边颤抖着手掀开了窗帘。
“啊!!!”
窗帘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盆空荡荡的仙人掌。
张许喊了一嗓子感觉舒服多了,正打算顺口气,忽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张许。”
“啊啊啊啊!”吓得张许一屁股跌在了地上,两只手抱住了脑袋,浑身打哆嗦着说道,“好吧我承认,昨天我在路上踩死了三只蚂蚁,我不是故意的,别找我索命啊!”
噗嗤。
一道清脆的笑声,直接破功了。
张许缓缓地抬起眼,映入眼前的是陆景溪不可方物的脸。
他回过神来,猛地站了起来,“怎么是你?”
“没想到啊,你竟然怕鬼。胆小鬼。”
“关你什么事啊?大半夜你有意思没意思,过来吓我?好好参加你的晚宴不行吗?非得过来找骂是不是?!”
“等等,”陆景溪在张许要走出去的时候,拽住了他的领口,把他重新扯了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去参加晚宴了?”
“我听三儿说的不行吗?你的事儿,三儿什么不清楚?”张许反问。
陆景溪抿了抿唇,她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的胳膊,指着胳膊问张许:“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什么回事?”张许眨了眨眼睛。
“是那天的那碗海参汤吧,里面放了东西,是不是?所以你才很着急的让我喝下去,不想我给狗喝,这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你在说什么?”张许临死前依然装傻充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陆景溪冷嗤了声:“刚刚你吓破胆尖叫的样子,我可是录音了,你不说的话,我保证明天整个中心医院都会知道你张许,怕鬼怕得要死。”
“你卑鄙,无耻,神经病。”
“说吧。”陆景溪不跟他计较这些口舌之快,踱步在张许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低头揉着因穿高跟鞋走路而发疼的脚踝。
她漫不经心又一副慵懒的样子,让张许仿佛看到了江景明的样子。
半晌后,张许叹了口气。
“那颗药,只有一粒,是可以修复人体受损细胞的,通俗而言,就是可以治愈。”
“然后呢?”
“然后这么好的药,就给你了呗!”张许哼哧一声说道。
“是江景明研制出来的吗?”
“废话!除了三儿,不然还能是谁?”
“既然这种药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多研制一些?”陆景溪抿了抿嘴角,不解地问道。
“你以为研制一种药那么容易的吗?一粒药,要花费一个人多少的时间和精力,你知道三儿以身试药受过多少苦?吐过多少次血?还腹痛过,抽搐过,休克过,被送医院无数次,我们拦着有什么用,最后他还是偷偷地自己爬起来去了实验室,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陆景溪没说话。
“真的为了我吗,他能做到这种地步?”
当然也不是。
这颗药一开始是为了江北渊的好不好。
谁让江北渊不吃呢。
但是张许又不傻,这句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清了清嗓子。
“昂,当然是为了你,三儿知道你出车祸之后,皮肤大面积受损,他不想你后半生因为这个原因自卑,所以宁愿自己以身试药,也要让你活得光鲜亮丽,这就是三儿对你深沉的爱啊。”
说着,张许顿了顿。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让你回来啊,还不是怕你在迪拜受欺负了,回到泞城有他在,终归可以保护你,而且这里才是你的家不是吗。”
“……”陆景溪别开脸去,没有说话,喉咙微微动着,动得眼睛也酸疼了。
张许继续:“你不就是觉得自己身上有疤,配不上三儿吗?三儿现在给你治好了,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天天穿长袍了,该穿裙子的时候就穿,该穿短裤的时候就穿,以后怎么开心怎么活。”
“嗯,我知道了。”陆景溪站了起来,裹紧了肩膀上的披肩,想要离开。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