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火区远,又是死角,非常安全。
他们放下若儿后,继续投身战场。但在转身的一瞬,谁都没有发现她那被烟熏得乌漆麻黑的脸上扬起的诡异笑容。
等二人走远以后,若儿斜睨一眼被烧得焦黑的马车,惊诧道:卧槽,我家夫人曾经和你们好歹也是同门,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杀手吗?
若不是他们早有准备,夫人今天恐怕真的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想罢,她又转头去看另一边还在挥动利剑的伏兮。
那憨货不知道她已经走了,还在边砍边喊,“若儿小心!若儿快走!”
“噗嗤!”
若儿莞尔一笑,“有时候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说罢,她转移视线,看到漫天的箭雨从两侧屋脊的背面射出,单从箭的数量来判断,屋脊后面应该藏了很多人。但在天子脚下的瑞都,每隔小半个时辰就会有巡卫队路过,他们在短短时间内是怎么做到那么多人夹弓带箭蛰伏在屋顶上还不被发现的?
若儿心感好奇,于是趁着夜幕视线不清,悄悄摸到巷子的另一边。
她猫身寻了个最佳的隐蔽位置,一抬头,整个人就傻了。
只见圆月之下,青瓦之上,居然有两个人……在喝酒?
本来需要二三十人才能不断发射的上百支火箭,月朝宗居然只用两个人就搞定了?
这是什么无敌教派?
若儿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房檐上其中一名男子看过来,她也忘了逃跑。
月色朦胧,繁星烁烁,冬风中只见那人眉眼一挑,似寒冬暖阳,似盛夏清河。他举起指间玉壶,轻轻一送……
是在邀请她喝酒?
若儿一愣,咕哝道:“那么黑的犄角旮旯都能看见?他眼睛也太好了吧?”
说罢,她对玉盘之下迎风而立的男子摆摆手,露出一副人畜无害、“我只是路过”的样子,然后不等那人有所反应,转头撒丫子就跑。
开玩笑,月朝宗的酒,她敢喝?除非不要命了!
立在房檐之上的楚一看见小丫头见鬼一样的逃蹿,笑了,“老二,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看那个丫头和小怪物像不像?”
说话之人是月朝宗水字分宗宗主膝下三个儿子里的老大,他表面看起来温柔和善,实则心计深沉,行事毒辣,人送外号“衣冠禽兽”!
“像!都是一窝子老鼠!”楚二冷哼一声,在兄弟三人里性格最为别扭。
他瞟一眼檐下燃烧殆尽的马车,恶狠狠道:“不知先宗主(笑三秋)当年是怎么想的,居然捡了她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那时就该丢她在乱葬岗给狼吃了多好?不然先宗主也不会被她害死!”
楚一闻言睨了他一眼,心想这闷葫芦还是和以前一样,一遇到小怪物的事话就特别多。
果然楚二很快又道:“多亏老宗主保佑,让我们在寻找先宗主的路上刚好撞见王妃下葬,否则那小怪物不知道又要躲多少个五年!现在,该是她拿命来尝的时候了!”
要她拿命尝?
楚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呵呵一笑。
当年小怪物背叛师门,月朝台上老宗主要打碎她的手脚腕骨,是谁哭着喊着让老宗主手下留情?又是谁乞求着要替她受过?
鸭子死了嘴壳硬!
他仰头,佳酿就着月色反射着粼粼波光落入他喉中。
楚二一看他那嘲讽的样子就不乐意了,板着脸问,“有什么好笑的?”
楚一闻言对他投去一个“我笑什么你不清楚?”的眼神,接着道:“你是在气她害死老宗主,还是在气她选择了八王爷而没有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