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案人名叫张永生,是这附近的村民,所有资料都有迹可循,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舒薇对尸体再一次进行了系统解剖,她确认了死因。
她检查了死者尸表,并切开了食管,说道:“死者口腔黏膜、牙龈、咽部及食管黏膜都呈不同程度的腐蚀现象,可见局部黏膜充血、表面糜烂、坏死而形成的灰白色假膜。”
紧接着,她开始解剖,切开了死者的胃,“胃黏膜也有同样的改变,结肠黏膜表面也形成了一层黑绿色假膜,脱落后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溃疡,已经出现了肾衰竭症状。”
眼前,溃疡较表浅,溃疡低位于黏膜下层,边缘不规则。
镜下,结肠黏膜充血水肿,中性粒细胞浸润,黏膜表层及腺管上皮肤细胞坏死,有纤维蛋白和中性粒细胞渗出所形成的假膜。
这一切症状都表明死者是死于汞中毒。
汞,俗称水银,是常温下唯一呈液态的金属,广泛应用于化学工业、冶金工业、电器以及医疗行业。
而其他几人经过尸检发现,他们也是死于同一种症状。
舒薇从女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皮肤组织,这应该就是凶手的,这将会成为他们最终定案的证据。
舒薇提取出死者的血液,拿到省厅经过毒物检点,最后确定了是汞中毒。
而在检查几名死者的遗物时,他们格外检查了死者的手机和电脑,发现里面确实存在同一首曲子,正是三大禁曲之一的《忏魂曲》,在这里它被重新命名为《安魂曲》。
据了解,这是一首宗教救赎曲,这首曲子问世之后,却导致了数以千计的人自杀,因此又被命名为《恶魔曲》。
歌曲讲述的是一个女人被丈夫背叛后选择了绝望自杀,她描述的场面是魔幻而消极的,曲子内容与信仰毫无关联。
那么,一首被切断了一切曲谱来源的曲子,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儿呢?
眼前凶手毫无踪迹可寻,他们只能来到嫌疑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唐代诗人李白曾在《望天门山》中写到: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盘溪山正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地势环境险恶,两山环抱,有滔滔不竭的江水从两山之中奔流,青山相迎而出,偶有孤船从远方驶来,驶过暮色苍白,驶过落日残辉,仿若是从天的尽头来。
车子靠边而停,山路狭窄,弯路极多,路边修有护栏,是怕有车子转弯过快驶入山底,最终尸沉大海。
比起山下的险象环生,悬崖绝壁下临无地,站在马路牙子上的袁文源是网警出身,平日里多是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极少出外勤。
他素来恐高,看到山下这一眼望不到底的千岩万壑,吓得腿肚子都在抽筋,只见他苍白的脸色都快赶上余长曦了,眼睛根本就不敢往下看,一双手死死的抓住车门把手,也不管其他人怪异的目光。
“他恐高,让他上车吧。”余长曦观察入微,第一眼就看到了袁文源的不适,直接对薄繁讲。
薄繁目光扫了那人一眼,果然是恐高的症状,再不让他上车,待会儿昏倒摔下山谷就捡不回来了。
薄繁刚准备过去,就见车门从里面开了,下来一个留着干练短发的女人,她的表情很是淡漠,什么也没说,自己下了车也没关车门。
袁文源会意,说了句谢谢就扶着车门迈着跟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坐到了最近的位置上,他就好像是捡回来一条命似的,如释重负,看着那到孤寂的背影也多了几分探究。
几个人除了腿脚不便的余长曦和恐高的袁文源留在原地待命,其余四人带着张永生去找当时尸体所在的位置,追寻黑衣男人可能遗留下来的证据。
薄繁跟林光一组,林光年轻的时候是警队的一把好手,但现在年纪大了,面对这样的穷山恶水,心里难免多了几分胆怯。
看着前面那道挺拔的身影,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一点儿也不服老,加快进度想要跟上薄繁,但却因为心急一脚踩空了一步,险些从这里摔下去,还好薄繁眼疾手快用一只手托住了他那只踩空的脚,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一个小时后,七人会和,结局是一无所获。
几人吃过饭驱车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张永生由于父亲还在医院里的缘故,所以吃了饭就自己开车去了城里,林光叮嘱他一定要随时保持电话畅通,以便随时联系。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相互交流意见。
舒薇说:“无名死者皆死于汞中毒,可能是被人投毒,也有可能是因为听了《忏魂曲》而自杀。”
林光摇了摇头,他不信一首曲子就真的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