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宏涛倒上一杯茶一饮而尽,以茶当酒,喝得好不痛快。
过了半晌,他又说道:“那些人都是被鲨鱼盯上的人,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那一家人,利用他们钓出那条鲨鱼,但任务失败了,我们的人没能保护好他们,一家人全死了。”
刘局愕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担忧的问道:“所以你就利用他们做了那个局?”
“是的,是我让小白把曦曦引到案发现场,曦曦看到现场她一切都明白了,答应小白会顶替这个罪名,但前提是必须保证给她爸爸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答应了,薄繁是一个意外,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另外的人去充当目击证人,只是恰好是他而已。”他的声音低了几分。
余长曦当年可是省厅首屈一指的女法医,年轻有为,能力又强,关键是她从不抱怨什么,别说是她们技术科的人了,就连跟她合作过的警察,提到她就没有不拍手称赞的。
如果余长曦没死,她现在应该还在省厅工作,跟顾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惜没有如果。
“怪不得顾白恨了你这么多年啊!”刘局的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要换做平时他肯定会借机打趣郭副厅长一番,但他今天罕见的转了性。
郭宏涛一手捏着茶杯,一手放在茶几上被紧握成了拳,“他恨我,他是该恨我,但我身为警察,有些事情我必须割舍,舍小家才能顾大家。”
他的眼睛潮湿,里面有坚毅,有痛苦,有难以言喻的悲伤,有九死一生的悲悲切切,但独独没有悔恨。
这也许就是一个警察对这份工作最好的诠释吧。
一旦发现目标,哪怕牺牲自己也会保护好人民的生命安全,哪怕对手比他们强很多很多。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要把肚子里的秘密全部抖落出来,“算起来,我确实不知道曦曦是被谁杀的,我只是将她安排在监狱里,我的人就在外面守株待兔,我知道老师一旦知道消息,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是会回来的,更何况他那时候已经金蝉脱壳假死混进了鲨鱼身边,并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但曦曦的死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谁知道竟有人在半路设伏,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几个人我们是抓住了,但他们都是硬骨头,死也不肯交出幕后主使之人的名字。”
“那许晚又是怎么回事?”刘局蹙眉问道,刚毅的脸上多出来一丝牵强的笑容。
要知道,他本人是不赞成许晚出精神病院的,毕竟她可是被确诊过的病人。
奈何郭宏涛比他官大,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个许晚要是利用得当,她会成为一颗关键性的棋子,至于原因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郭宏涛飒然一笑,喝完最后一口茶,看了眼时间,他起身告辞。
刘局不是个好客的人,巴不得他早点滚蛋,招呼也没打就继续去工作了。
薄繁回到组里后,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特别是林光,自从盘溪山薄繁向他伸了一回手之后,那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组长,刚刚刘局又找你干什么了?”袁文源探出颗大脑袋,神秘兮兮的问道。
薄繁心中有事,他敷衍的答了一句:“领导关心我们的生活,要我们热爱工作”之类的话,之后就走的潇洒决然,连头都不带回的。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余长曦正无聊的转着他桌子上刚买的那支钢笔。
薄繁越看余长曦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自从余长曦从里面出来之后,刘局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她的事,还曾经给了只装有定位追踪器给他,美其名曰:太太逛的时候商场打折买一送一,这是送的那只,就当是给许晚同志接风洗尘了。
可是放眼整个局里谁不知道刘局的太太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据知情人士透露:刘局常常一条内裤穿三四年,兜里的钱也从来没有超过十块的。
虽然不知道这料的真假,反正他们是当真事听了。
还记得有个同样家有悍妻的人对刘局“非人哉”的惨痛遭遇感同身受,在给刘局送文件的时候偷偷在文件里夹了条崭新的内裤,这把刘局气的呀,差点就当场把那人给开除了。
刘局这个人平时抠得很,就连请客吃饭也最多一人一碗面条,面吃完还非要嗦的连碗里的汤都一滴不剩,薄繁还在想,要是他们几个不在场,刘局是不是要连碗都舔了呀。
后来他就留了个心眼,收到镯子后就拿去鉴定了一下,果然让他发现了猫腻。
而就在刚刚,他又双叒叕提到了“许晚”这个名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薄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刘局这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