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头知道是余长曦那丫头片子告诉小家伙的时候,他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瞬间变了颜色。
小家伙又坐回到了门槛上,胖嘟嘟的小手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薄繁回去之后还是打开了那张纸,只见里面写着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余长曦之手。
上面写着:异隐于市,有迹可循。
薄繁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异人藏在人群中,虽然很隐蔽狡猾,但也还是可以查得到踪迹的。
她这算是在宽慰他吗?
这么简单一句话她直接告诉他不就得了吗?怎么还绕这么大一圈?
一想到这儿,他就又驱车到了余长曦楼下,他现在没有钥匙,只能靠着车给她打电话。
余长曦的老人机上“薄繁”两个字疯狂跳跃,但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伸手又关机了。
从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次的薄繁脑仁都疼,他二话不说直接上了楼,他的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搭理他,还引得旁边邻居伸来探寻的目光。
虽然身穿一身便衣,但那气宇轩昂的气质摆在那儿,邻居只以为是对面那个可怜丫头的男朋友来了,但俩人闹了别扭,女孩子正晾着他呢。
于是邻居用过来人的角度跟薄繁说:“这女人啊,她就像是水,你加把柴她就沸腾,你降温她就结冰,所以说啊,小伙子,生活可不能太过于死板,该认错时就不要顾及面子,面子能值几个钱啊。”
薄繁没打算解释,只是很礼貌的笑了笑,做洗耳恭听状。
邻居偷偷瞥了一眼自己屋里那道忙碌的身影,又瞅了瞅余长曦那间紧闭的大门。
他神秘兮兮的说道:“那屋的丫头是你女朋友吧?”
薄繁点点头。
他又说道:“那丫头奇怪的很,就在刚刚有一伙人来找她,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又走了。”
薄繁心中一紧,他急忙追问:“那她人呢?”
邻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薄繁心的心立马被提了起来,他以为是余长曦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那刚刚挂他电话的就不是余长曦,所以……
他不敢往下想,正准备问邻居有没有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邻居又神秘的笑了笑,他走进薄繁,低声道:“那几个人好像都不是你女朋友的对手,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其中有一个人还是哭着走的,羞死个人。”
说完,他又用一脸惋惜的表情看了眼薄繁,在心里为他默哀。
碰上这么个暴力的女友,虽然残疾了,但战斗力真是强啊,这小伙子真可怜,每天过得的提心吊胆心惊肉跳的。
这样一对比,他家那口子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薄繁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人,在心里已经把他归类到妻管严的那一类去了。
他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他来不及管邻居接下来的叨叨,一脚踹开了门。
紧锁的新装修好的防盗门就这样被他一脚踹开了,那门就跟个受了气的小娘们一样在门框上晃来晃去,等着夫君来安慰一番。
面容和善的邻居被薄繁吓得不轻,还以为小姑娘是遇到了个暴力狂男友呢,急忙几步跑上去劝架,生怕俩人打不起来。
屋里,拿着菜刀的粗鲁妇人几步冲了出来,和善邻居只感到耳朵一疼,这熟悉的感觉让他身子一颤,他急忙告饶,“老婆,我错了。”
妇人一路走一路凶巴巴的问他哪里错了,那人只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找了无数个理由搪塞。
而这边,余长曦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央,原本收拾干净,摆放在客厅玄关处井然有序的物件已经是一片狼藉,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
窗帘还是没有拉开,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外面天色暗沉,更显得屋内阴森可怖了起来。
出于职业的敏感,薄繁一眼就瞧出了门道。
余长曦这是又被抢劫了?
没等薄繁说话,余长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他们,来找药剂配方。”
余长曦自己也不知道什么药剂配方,所以给不了他们。
就算她真的知道,以她的性格应该也不会给。
“什么配方?”
“改变基因的配方,制作更多的异人,更确切的来讲,那就是一具具听话的傀儡。”
余长曦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里,只听得到她冷冰冰的声音,还有一道只有轮廓的模糊身影。
薄繁的手放进裤兜,站在门口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