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尹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刻着深色虫符的令牌,指尖轻轻来回摩挲着:“我之前吩咐的都安排好了吗?”
那虫卫看到虫符神色猛地变得十分恭敬,就连动作也谦卑了许多:“启禀大人,都安排好了。”
“好。”宣尹若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明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可以直接回上阳城复命了。”
虫卫像是听到了多么可怕的事件,身子抖了抖,直接单膝跪了下来:“属下定不辱命。”
在那名虫卫离开后,宣尹若靠在树上盯着那虫符若有所思。
虽然现在这虫卫还能帮到她,但终有一日,她也会成为东阳皇帝用来对付自己的资本,她需得早做打算才行。
夜里,等顾城渊从宫里出来,正是岚州城集市热闹非凡的时候,两边摊贩都在吆喝着买卖,顾城渊命萧凌在某处停下,买了根糖葫芦。
“王爷,这……”
顾城渊将糖葫芦包好坐回了马车,嘴角挂着几分宠溺的笑:“小七爱吃甜食,带回去吧。”
“……是。”萧凌抿了抿唇,又重新驾起了车。
而此刻对面一家酒楼二楼雅间,换了便服的云安王顾城泽和顾思年刚坐下就看到这么一幕,很是诧异的挑了挑眉。
“云安皇叔,朕没说错吧,那串糖葫芦八成就是为他府里那只猫带的。”顾思年单手撑在桌上,在顾城泽的面前显得很是懒散,
“若说十七皇叔这段日子最大的变化,那就是心上多了两样东西。一是那只猫,二是鸿胪寺里那位宣家长女。”
“父皇从前常跟我说,皇室中人断断不能有情感,否则便是有了软肋。顾城渊如今多了这两条软肋,您又从荆州回来了,云安叔,您说咱们侄俩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顾城泽在宫里喝得不够尽兴,嫌里面的氛围太过死板。
于是顾思年在顾城渊离开后不久,也就随意支了个由头结束了晚宴,带着云安叔一起出宫喝酒,没想到正好撞上买糖葫芦的顾城渊。
顾城泽的视线从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上收了回来,诧异的看了一眼顾思年,像是随口感慨一般:“这次回来,皇上在岚州的名声好像也变了不少。”
“是,朕已经决定正面和顾城渊夺权,怎么也得有些支柱才行。”顾思年将酒杯举起,郑重的摆在顾城泽面前,“云安叔,你会帮朕的吧?”
顾城泽是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再加上长年在边城,显得有几分不拘一格的痞性:“自然。”
他抿了一口酒,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而后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嗓音压得极低:“他杀害你父皇的证据,可有眉目了?”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顾思年的逆鳞一般,他的脸色变得很是怪异,扭曲……
握着酒杯的手甚至都在轻轻颤抖,他呼吸逐渐加重,有些艰难的大口喘气。
顾城泽像是被吓到了,赶忙放下酒杯走到他身边,动作熟练的轻抚着他胸口,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怎么回事?都这么多年了,还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