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开了间房,将玉微雪送到了门口,说:“我在门口守着。”
玉微雪摇了摇头:“你也累了一天了,也进来歇会吧。若是追捕的人过来了……在外面反而显眼。”
说着又自顾自垂下头来:“况且有你在,我也安心些。”
事已至此,邵云已经分不清这个女人是虚情还是假意了,他只看了她半晌,便点了点头:“那我睡地上。”
半刻钟后,邵云躺在地上,看着窗外迷濛月色,连同着心也一并坠落。
次日,日上梢头,鸟儿吟唤,一片生机。
寒香殿内。
容婉儿的身孕已有六个月,肚子也圆润了起来,而且比正常的六个月还要更大些,她撑着腰想去桌边倒杯水,月汐赶忙上前一步:“娘娘别动!这些事叫奴婢来就好了,您怀着身孕,要当心些……”
这段日子,容婉儿听月汐说这番话说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她无奈的笑开:“只是倒杯水而已,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了。”
“那也得当心着。”月汐撅着嘴,将手中热水递到了容婉儿手中。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名小太监,低声回禀:“娘娘,景太医前来请脉了。”
容婉儿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抿了一口茶又坐了下来,温声道:“让他进来吧。”
没过一会儿,景时穿着一身太医长袍走了进来,相较于初见时的神采飞扬,此刻他的身上多了几分沉静内敛,先是垂眸朝容婉儿行了个礼,道:“微臣参见容嫔。”
容婉儿嘴角洋溢着温柔的笑,周遭也似乎多了几分将为人母的坚韧,声线一如既往的软糯:“景太医快起来吧。”
景时起身,按照老规矩准备好一应器具,上前为容婉儿把脉。
容婉儿低垂着眸,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摄政王回来了吗?”
景时眸光一深,低回:“没有。”
“他当真……”
“娘娘脉象正常,平日多走动走动,想来也就无大碍了。”
景时起身,不卑不亢:“没什么事,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容婉儿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须臾,终是收回,淡淡颔首:“好。”
景时出了寒香殿,看了一眼甚好的日光,周身却无半点暖意。
自从皇陵出事之后,顾思年便已照看容嫔身孕为由将他关在了皇宫之中,并且单独为他准备了一间房。
也只有每日上午的这个时候,他才能有片刻的自由,辰时一过,他便又要回到那房间,面对漫无边际的黑暗。
“该死!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景时埋头低咒一声,又慢慢捂住了脸,“你再不回来,岚州就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