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身形早已疲惫不堪,声音也如同枯涸的沙漠一般干涩沙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桂子墨并没有开口,他的眼皮被血液凝固着,有些艰难地撑开,扫了一眼身后的手下,沙哑道:“带走。”
“是。”
身后顿时有人上前架住杜卓往城内走去,而剩下的人也开始处理其余的人。
见状,桂子墨似再也坚持不住,手中的长枪落地,整个人再也坚持不住地往后一靠,手臂上的血液缓缓流动,异常可怖。
然而,想象中的落地并没有传来,一股力量将他稳稳拖住,甘邑在他身后低声开口:“桂将军。”
桂子墨被他撑住,勉强还有一丝心智,很是艰难地吐出了一行字:“去安平,帮小玥。”
甘邑先是点头应了下来,而后看着桂子墨还在流血的伤口,凝声道:“我先送你去景太医那儿。”
景时也知道今天的计划,早就在离城门口很近的酒楼内蹲守,在二楼阳台处听到前方厮杀声约莫小了下来,赶忙带着常袂拎着家当赶了过去,给桂子墨和一众受伤的人仔细包扎着。
这之后,常袂和景时一同回去的路上,还幽幽感慨了一句:“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给东阳的军队疗伤。”
景时垂眸浅笑一声:“他们现在可不是东阳的军队。”
另一边,宣尹若等人已抵达了安平,趁着天气适合,在和东阳交界的地方,用大炮朝空荡之处打响了第一仗,尘土飞扬,肆意飘荡。
东阳边军一片困惑,先是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后看到被炸出来的一大片坑地,和远方的大部人马,瞬间明白敌军侵入,慌里慌张地急件发往东阳皇城。
上阳城皇宫中,宗维收到了急件之后,脸色一片阴沉,气得将桌案上的文卷一股脑全都挥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进攻北梁吗?怎么会在安平驻扎?杜卓呢?桂子墨呢?炎林呢?”
一名太监颤颤巍巍地从一地狼藉中走了出来,面色十分恐惧,捏着嗓音轻声开口:“皇上,昨天杜将军和桂将军那边就没有传来消息了,还有炎林……都杳无音讯。”
宗维眼中布满阴鸷:“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今日才通知?”
“奴……奴才以为,两位将军或许在忙着收复岚州……还有炎林大人,通常传来的消息也没有那么频繁。奴才就觉得……觉得……”
宗维眉眼低沉:“觉得什么?”
那太监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觉得没有那么严重……”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落,一柄匕首朝他飞了过来,直接划破了喉咙,鲜血直流,当场毙命。
宗维站起身来,面色一片冰冷,如同在看一名蝼蚁,不带任何感情,他淡淡开口:“处理了。”
殿中的暗卫对他们皇帝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早就见怪不怪,很是熟练地站了出来,将那太监抬了下去。
宗维收回目光,看向殿内的一名武将,问:“我们如今还剩多少兵马?”
那名武将面色有些迟疑,低声答道:“大部分兵马都随着桂将军一道去了岚州,如今上阳城除去必须在城中守候的护城军之外,只剩下八万步兵,三万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