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叶玉茭笑得非常温柔恬静,低垂的眸子,如娇羞的姑娘,本该是一副让人觉得暖心的画面,奈何,冻得李贤谦的心阵阵发寒,寒彻入骨。
“老爷,可否为我梳头?”叶玉茭透过镜子望着面色苍白的李贤谦,温柔的说道。
李贤谦呆立片刻,依言接过叶玉茭手中的木梳,左手抚起一缕头发,右手慢慢梳理着。
眼前的这面镜子,怎么看都觉得普通,李贤谦一时有些迷惘,问题究竟是不是出在此处。
叶玉茭凝视着镜子,始终保持着笑容,一人静立与镜前,一人低着头,心思重重的梳理着手中的青丝。
静默许久,二人都不再言语。
李贤谦抬眸瞥了一眼镜中,只此一眼,他只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冷,惊恐到连心都痉挛了。
镜中的女子是谁,似曾相识,想了片刻,原来她就是梦中坐于桌旁喝茶的女子,的确是绝色之姿。记得梦中的女子身形模糊,为何此时却能肯定镜中之人就是梦中之人。矛盾的感官,令李贤谦颤栗到不敢细想。
她笑意暖人,李贤谦看到的是自己在为她梳理发丝,这一刻,他只能看着,无法遵从心里的呐喊移动手指。
一双手从李贤谦的后面伸出来,一只手臂被烧得皮肉翻卷,甚至能闻到烧焦的味道,一只手白皙漂亮,只是手腕处划着无数道触目惊心的刀痕,以至于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双手环抱住李贤谦的腰,李贤谦呆呆的望着镜中的场景,心里发怵,内心抖得无法自抑,手上却动不得半分。
一道黑影压在李贤谦的后背,似乎能感觉到冰凉透心。黑影慢慢移动,仿佛立刻便能看到他的头隐约出现。
慢慢的,每一次细微的移动,就能牵扯到李贤谦惊恐异常的感知,每一次,每一次,极尽折磨后,只出现了那人的耳朵,李贤谦死死的盯住镜中,许久,那人不再移动,亦没有消失。
心骤然紧缩后,慢慢的松懈,李贤谦觉得整个身子都在瘫软,那张面容赫然出现在镜中,竟与自己一模一样。
是他,真正的李贤谦,那人咧嘴一笑,歪着头,鲜血从嘴角流出,缓缓启唇,声音嘶哑得厉害,“你为何杀我。”
突然瞪大的双眼,怪异的笑容,却透着滔天的怒意。完全不协调的面容,宛如是由几个部分拼成的。
李贤谦从镜中看到手中的发丝竟燃烧起来,兹拉兹拉的发出声响,烧焦的味道弥散。
李贤谦惊出一身冷汗,接二连三的惊吓,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似乎找回点力气,徐闲巍使出全力推开了叶娇倩。
迅速的抱起镜子,发狠似的砸到了叶玉茭的身边,不幸的是叶玉茭被反弹的镜子割伤了额角,血顿时涌出,划开了她的面容,惊得叶玉茭忘记了惊呼,一手抚上额角,血便从指缝间流下。
血的腥味浓烈刺鼻,叶玉茭捂住额头,也捂住了一只眼睛,躺在地上没有说话,一双眼怨毒的望着李贤谦。
李贤谦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刻的叶玉茭才是她本来面目,难道鬼已经驱走了。
“夫人。”李贤谦伸手欲扶起叶玉茭,毕竟真实的她,让自己心中畏惧。
叶玉茭伸出手搭上李贤谦的手,触手的温热,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老爷这是作何,即便我做错了事,也不至于用这等方法对待我。”叶玉茭突然变了脸色,柔弱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