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皮笑肉不笑的打起官腔应付了几句,见到常州富到流油的商贾向自己哭穷,陈知新深邃幽明的眸子闪过一丝算计的阴险:“怎么能说是强人所难呢?谁不知道王员外富可敌国,别说捐个几千两银子,就是千两黄金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再说了,眼下本官只是希望王员外能带头赠个几百两善款赈灾,顺便请您不要囤积居奇,藉天灾之际哄抬上游米价而已,又有何不妥呢?呵呵”
“唉……”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王员外显然地对陈知新的质问早有准备,当即不慌不忙地告罪道:“陈大人有所不知啊,草民老父不巧日前刚刚过世,这白事操办起来自然少不了花销。本来守丧在身,草民不该来赴宴的,但陈大人远道而来,草民这才强忍悲痛前来为大人接风。还望大人体恤草民确有苦衷,这善款的事就再说吧……等家父入土为安三月丧满,草民周转过来,自然会有所表示的。”
“好说好说,还望王员外了哀顺变!”拱手还礼,见自己碗中的饭已吃净,懒得留下来眼馋的陈知新对下首的蓝银玲使了个眼色,拉起尚有不满的后者,陪笑着向在座的众商贾告了辞,托言旅途劳顿,与假意挽留的王员外寒暄了几句,便别有用心地匆匆带人离了席。
还没走出多远,蓝银玲就一把甩开了陈知新紧箍在自己皓腕上的手,绝色的容颜一片恼羞成怒的绯红,作势就要冲回席间与奸商们理论:“放开!知新!哼装什么孝子贤孙的,那不过是姓王的一毛不拔的藉口罢了!下游洪灾,短短七天他们王家粮铺的米价就翻了四倍,光是榨他们些油水赈灾根本不足以平民愤,你居然就这么简单顺了他的意,连带其他的商贾也不集善款了吗!?”
“冷静点,银玲。”顾不上暧昧,陈知新展臂牢牢抱死蓝银玲的腰部,潮润的气息吹在蓝银玲敏感的耳廓附近,瞬间定住了她的挣扎:“呵呵,放心啦!我不会轻易饶了这群铁公鸡的!不过,这群常州的商人都看姓王的脸色行事,若是姓王的不出血,要他们掏银子恐怕是难上加难。所以,还是得叫王员外率先拔毛。”
“哼,他那副孝子贤孙的样子占尽了道理,你还能怎样?”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舒展开身子靠在身后人怀中,蓝银玲眷恋地享受着片刻的温存,即便半的凤眼深处漾开的是咫尺天涯的苦涩。仿佛早就感觉到了对方并非友情的爱恋,却又总是不解风情的浅尝轧止,陈知新觉察到蓝银玲后探的手摸索向自己的唇,便稍稍退后,行云流水般自然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面对着蓝银玲的失落与愤懑,他回以挤眉弄眼的狡诈坏陈:“那还用说,姓王的不是要标榜自己孝顺吗?我就让他彻彻底底地做一回大孝子!哼哼哼哼……到时候,不信他还敢不掏银子!”
“……你想怎么做?”戒备地瞪着陈得像只狐狸的上司,蓝银玲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啦!银玲,你先去把慕容文武那两个家伙从酒席上给我拽过来就是了。啊!记得哦,叫他们顺手带点鸡腿凤爪啥的给我,本官还没有吃饱”
“……撑死你算了。”凉凉地讽刺了一句,蓝银玲假公济私地狠踩了煞风景的陈知新一脚,轻挑柳叶眉,凤眼深处流转的,却是刚才那一抱间,渗入体内的,舍不得化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