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银玲你怎么知道的”脸色大变地死命赖在床上,陈知新一边心疼自己从县令嘴里扣出来的赃银,一边心虚地对着四周鄙视的目光连连干笑:“呃,开个玩笑!银子不够本官自然有办法叫那些奸商心甘情愿的送上门来本官的床板下怎么可能会有银子呢?哈、哈哈银玲你脑子撞坏掉了,说什么胡话!”
“哼!少来这套!”理都不理陈知新的垂死抵抗,蓝银玲扶着床柱站起身,递了个眼色给左右为难的慕容兄弟,两人无奈地向陈知新摇了摇头,爱莫能助地蹭上前来,连人带床板一起轻松地掀高了几寸,露出床板下密密麻麻的银两。
下一刻,某人的惨呼伴随着讨饶声炸响起来:“等、等一下!至少这次不要没收呀,银玲!那个好歹也算我们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吧!?”
“流血流汗的人只有我一个吧……”讥讽地撇了撇嘴角,蓝银玲不为所动地命人收拾走了白花花的银子,瞪着扯住自己衣袖一脸悲愤的陈知新,没好气的斥责:“区区一个县令居然能敛财如此之多,你身为州府,不但不稽查,还敢阳奉阴违的一起分赃!?”带上了一丝公报私仇的快感,她甩开陈知新颤巍巍的手,有些头痛地按了按额际:“真是的好不容易为民办了件大快人心的实事,你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的美誉吗!?”最起码也体谅一下这么多年来周围的人为了维护这个假象付出的辛劳吧!
“名声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寒不能遮体饿不能充饥的,怎么比较也还是银子有用些。”
“你树死留皮,人死留名你懂不懂!”
“那都是死了之后的事情,活着的时候享受到的才切身相关啦”
“陈知新!你非得气死我才满意是不是!?”恨铁不成钢地急红了俏脸,蓝银玲刚要再接再厉地继续发作,却被一双自然而然抚摸向自己额头的手扼住了接下来的言语。僵立在床边,没有注意到其它人是何时心照不宣的离开房间的,此时此刻,她眼里心里只有那双停留在皮肤上的微凉的手,带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温柔。
“银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是做清官的料,你就放弃了吧。呵呵……”一本正经地捧着蓝银玲的脸,陈知新狡赖的笑容总叫人分不清是认真还是戏谑。
“你们陈家三代清廉历史悠久,什么叫不是做清官的料?哼,别指望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弃的!”怒火中烧的半眯凤眸,生气归生气,蓝银玲可丝毫没有意思要拍掉对方在自己脸上乱摸一气的两只手。不管这个人一张嘴多么能气死人,不可否认,那双碰触着自己的手,多年来,一如既往的……是那么的温柔。即便想到对方摸赃银时的手法和摸自己差不多,懊恼之余,蓝银玲也还是没办法抗拒溢于言表的幸福。
口口声声拒绝着自己,却顺其自然的与自己朝夕相伴。
总是把银子看得比名声重要,立志做贪官,却任由自己一次次没收赃银,破坏徇私舞弊。
是不是就是因为心里太清楚这个人言行不一的劣迹,所以才无法放弃,多年了,还是不能放弃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