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今天也会是这样。
但是,世事难料。
当他看到人群中,着素色衣裳的考生,神思竟是空白了一刻。
她没有用复杂的发饰,头上只是用一块红色的布巾束着,肤色极白,几乎分不清她的肌肤和她的素衣几乎混为一体,整个人也就是三色,墨发、朱唇、素衣,黑的极黑白的极白,剩下的红几乎是牢牢吸着人的眼,夺目的艳。仅仅是这一点朱就为她本来素到几乎禁欲的容色增添了三分殊艳,整个人又平添三分清贵之气。
欧阳谢怀自认阅遍人间美色,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令他食指大动的美人了,他以为也就这样了的时候,竟然出现这样一位绝色牢牢牵动了他的心,一瞬间的空白过后,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不得已,他抖了抖宽大的袖子,将不安分的手指藏在了袖中,防止被人看到,影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他一直都不是个墨守成规的皇帝,以前他读书的时候就很讨厌四书五经,但迫于皇子必修课,他还得装作喜欢,战战兢兢地学,生怕学不好遭到老师的一顿唾沫星子,然后再看到父皇失望的眼神,他很讨厌但是又不得不做,因为形势比人强。
荣王朝三年一次科考,这是他第四次殿试,而第一次是由母亲带着年纪小尚带着懵懂稚气的他完成的,过程自然由不得他,现在么,他心里地暗暗想,这回可一切由我。
他很满意,当他说出要考黄帝内经的时候,众考生的神情以及身边一群头发花白、位极人臣的老头们神色巨变,或惶恐、或心虚、或焦急、或是淡定?
考生中罕有几人依旧是淡定的,也许他们也没什么把握,但是至少气势没弱下去,这不错,他很满意,更加满意的是那个绝色的考生也一脸淡定,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看着像是一尊玉雕的人儿,美得有点儿不真实。
然后,他就吩咐说是,让除了那几个淡定的考生,其他都出去。四周一片阻拦声,一些心里弱的考生有的竟然晕倒,这让他无奈的摇摇头。
他说了一堆,反正不外乎是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意思大概是,现在考生心态不对,为了考试而考试,而忽视了自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身体啥都没有,而除了考试什么都拿不出来,所以才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这让他很是不爽,虽说书生无用,所以,被刷下去的那些都是无用的考试机器,国家不需要这些人,要的是栋梁之才,不过是个制式之外的黄帝内经罢了,又不是什么国之将危的大事,有必要整个人一副天都要塌了的表情吗?显然是没必要,所以看看剩下的几个考生,真正做到了泰山将崩而不动于色,这才是天下士子的榜样,如果沉不足气,事事都流于表面,那么国家也将不存了,这才叫真正的误国。
然后,一群老头就被糊弄住了,战战兢兢地就将剩下的考生请了出去,顺便老实的关上了门,因为欧阳谢怀要求,他不喜欢那些老头在的地方,感觉特别拘束。
其实,他说了一大长篇大论的原因,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他懒罢了。二十好几个人,考完的卷子就算以最快速度看完,也要一个多时辰,这个时候,本该是他午休的时间,却硬是被腾了出来给他们做殿试,在一张张看下去,他估计得暴走。为了他光辉英明的形象,他还是很明智的请走了大部分。
剩下来的这些,他也基本是心中有数,因为会试的卷子出挑的几份他还是看了的,心中也暗暗有了计较。所以,后来六个人纷纷说出答案的时候,也基本没脱离他所想的太远,只不过让他略显吃惊的是,那个玉石一样美得不真实的考生竟然会那么出色,直接就拔得了头筹,成为了状元。
即使作出决定的人是他,他还是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