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如此,两岸大小州府十一人,盐都作为最大的赋税地,上交的税银却逐年减少,细细一看,这两岸官员级别虽然不大,但又巧的很,他们所处的位子正好把控着层层关卡。”
王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巧又巧的是,这十一人里面大部分人,追根朔底去查,明里暗里又都跟方家有牵连。”
这才是顾蓉今日突然做戏的原因。
盐都这些官员在位已久,方家如果真的操控了两岸多年,那当年父亲身为盐都都总,是不是也像今日的刘邕一般,被推出来做了替罪羊!
“你刚刚说,方家大公子怎么了?”
顾蓉眸色微微一变,她微低着头,敛去眼里寒意,道,“大哥此次下盐都虽然是暗访,但还是走漏了风声,方祈到勾栏寻乐,喝高了,说刘邕要是敢妄动,就像当年一样,给他按上罪名处死!”
他说的当年,又是哪一年?
顾蓉在燕城生活过很多年,对当年的方家略知一二,冷笑一声,“倒是小看了方家,前元还未分裂时,韬光养晦,如今高建登基,方樱潼为后,行事自然大胆了许多。”
自从顾蓉决定为顾家洗刷冤屈起,她带着六人奔波多地,在各大州城设暗点,扩充酒楼,各自买卖,夏迎和冬青已经被派了出去,若是她未中解花语,身旁也不需留这么多人。
顾蓉想到今日之事,心情大好,“此次方樱雪主动惹上门,正好利用她来投石问路,杀一杀方家的锐气,将方家打乱……”
“蓉儿蓉儿……”
顾婶人未到,声先到,顾蓉一听,便知道今日怕是无法再说了,两人遂结束这个话题。
顾婶抱着几幅画进门,见到王淹也在,更是大喜,道,“正好你大哥也在,今日就好好挑挑吧。”
两人见她喜上眉梢,均好奇道,“婶婶,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我这几日跟这峦城内最好的媒婆打听了许久,物色了不少夫婿人选,画像都给你带来了,你仔细瞧瞧,可有中意的公子。”
顾蓉,“……”婶婶怎么突然想起来张罗这种事了?
半晌,她才微微找回点思绪,挣扎着开口道,“婶婶,这不妥吧。”
一旁王淹竟点点头,道,“我觉得婶婶讲的有些道理,蓉儿二十了吧,再过几月就二十一了,女子十四定亲,十六出阁,你的婚事,确实该操操心了。”他了解顾蓉,唯恐引火烧身,遂起身道,“婶婶,我还有公事,你和蓉儿先挑着,若有看中的,告诉我,我暗地里去打听打听人如何。”
顾婶满意的点点头,王淹潇洒离去。
顾蓉内心凌乱一片。
“蓉儿你看看,这个是徐家的大公子,长得是不是一表人才……”
“这一位是许家的独子,他家虽然是清贫人家,但今年许公子高中,前途一片光明,又是独子,你若嫁去,必不会受委屈……”
“这一位是上官家,这一位是孙家,这一位是杨家的……”
她自顾自说完,越瞧越觉得满意,看着顾蓉神色不振,有些着急道,“蓉儿……这么多,你好歹挑一个见见吧……”
顾蓉看着画像上各色男子,又瞧着婶婶脸色,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她极其恐怖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回道,“婶婶看着帮我张罗吧,反正不是什么大事,见一见也是无妨的。”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甚有道理,见一见也无妨,婶婶在这府内,每日除了带小侄子便无事可做,定当无聊的慌,好不容易找到些事做,她总不好跟婶婶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