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亭,你可对得起我,对得起宛家!”
宛明珠双目滴血,死死盯着御阶上的帝后二人,身上的凤袍沾满了血,都是她宛家的血!
萧长亭只是厌恶地看着她,清逸俊雅的面容冷如冰雪:
“宛明珠,你还敢来质问朕?我跟清语是青梅竹马,她聪慧灵秀,与我情投意合,是我认定的唯一妻子!要不是当初朕需要永王的头衔护住身陷教坊的清语,你以为朕会同意跟你定亲?做梦!你才是那个企图毁人姻缘的毒妇!”
宛明珠如遭雷击,嘴里说不出的苦涩,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
但是她瞬间又扬起了头,厉声问道:“就算是我宛明珠对不起你,但是宛家呢?我们宛家尽心竭力帮你登上皇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要落得如此下场?”
萧长亭冷哼一声,甚至连解释否懒得解释,反倒是旁边一身凤袍的乔清语笑了:
“宛家啊,我父亲当年入狱乃是被人诬蔑,现在已经查明,罪魁祸首乃是你祖父的门生。科举舞弊乃是大罪,皇上只是下令满门抄斩,没有诛你九族已经是看在宛家还有几分苦劳的份上了,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来皇上和我面前叫嚣,难道你就不知道羞愧二字怎么写吗?”
萧长亭似是不耐烦了,冷声开口道:“清语你跟她费什么口舌?她素来不知廉耻,怎么会认识羞愧二字?来人,宛明珠私闯皇宫,有意刺杀朕与皇后,立刻就地绞杀!”
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宛明珠一脸惨笑。
“萧长亭,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萧长亭,你……”
“小姐、小姐,你醒醒?”
宛明珠鸦青色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圆脸的丫头,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青枝,对不起……”她抬手摸上青枝的脸。
是她将宛家绑在了萧长亭的船上,才会被那狼心狗肺之人利用殆尽之后抄家灭族,青枝更是为了护着她惨死在禁卫军的刀下。
现在她们都死了,所以才见面了吗?
“小姐不怕,青枝在呐,你刚刚是梦靥了。”青枝端了茶杯喂宛明珠喝水,笑道道,“我刚可听到您在喊永王殿下的名字,太师听到了可又要说您了。”
梦靥吗?
宛明珠如遭雷击,慢慢转动视线。闺房里的各种摆设就清清楚楚的入了眼。
珠帘高卷,熏香袅袅,岁月静好。
宛明珠对着窗口的阳光举起右手,纤细的手指在光影中仿若上好的羊脂玉,晶莹剔透,她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簌簌的往下来。
上苍待她不薄!竟然真的让她重活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
“青枝,你去寻一个机灵点的小厮去乐坊打听一个叫乔清语的歌姬。”宛明珠咬了咬嘴唇,“看看永王殿下是不是在那里。”
青枝一脸惊讶:“小姐您……”
“去吧。”
“是,小姐。”
宛明珠靠在软塌上,抬手拨了一下美人斛里的花枝,眼底一片清凉。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师大人唯一的孙女宛明珠倾慕四皇子萧长亭,但是四皇子生性风雅,才华横溢,十分瞧不上胸无点墨、只有一副好皮囊的宛明珠,是宛明珠死缠烂打,逼着太师大人豁出脸皮去跟皇上提亲,这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压着四皇子答应了这门婚事。
所有人都觉得是太师府仗势欺压宫女所生、没有母族撑腰的四皇子,甚至连皇上都觉得自家儿子委屈,封了他一个“永王”作为安抚,但是只有宛明珠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
“永王”这个封号是她的祖父,也就是宛太师用自己一身足可封爵的功勋换来的,作为替宛明珠提亲的嫁妆摆到了萧长亭面前,萧长亭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宛明珠原本还以为他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厌恶自己,起码不排斥这桩婚事,为此沾沾自喜,总想着等成亲之后自己小意温柔,总有能把萧长亭这块石头焐热了的一天。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