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沈铭瀚眉目和柔,即便是驳对之言,却不让人觉得其中有丝毫逼迫或强势。
发言者一听有人驳他,当时便转头看着那一名出言者,但见是沈铭瀚,方才逼人的气势瞬间消散,随即面露恭敬,可依旧正声辩驳。
“可是若是如此计算,那便于此前狩猎道此猎物的人便是很不公平,更何况不小心让猎物逃走,这并不算是一种失误。”
沈铭瀚轻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很是清明双眸中没有掺杂别的情绪,“算不算得失误还为另说,依旧是原先那句话,一旦此猎物逃的太远太久,在没有任何烙印时,便会成无主之物。或可称此猎物非郡主所捕,但也不会是最先伤了它的人。”
其他人见他们那一方已然落于下风且无话再可辩驳,便都纷纷退下,只留最先发言的那人在原地着急。
沈谡静静地看了片刻,见局势就快要定下时才开口,“这位士郎与庆王都言之有理,理之有据,但若是就了前者之公正,那只怕会寒了后来者之心,故而这只狸猫便算是宁知的了。毕竟一个姑娘家,年岁还尚小,独自一人捕猎也多有艰难,也算不得是趁人之机了。”
皇帝出言,即便心有怨言也不便再回驳,这名士郎只得无奈应和退下。
见如此,沈柚默也跟着笑了,本想直接奔过去将猫笼抱起,却想到自己被紧盯着不得随意走动,便只好哀求地看着候在一旁的盼安。
盼安见状,先是请示般的望了一眼何怡语,见无阻拦之意后才踩着小步走到猫笼前,福了福身后才猫笼抱起往回走。
稍待了片刻之后,沈谡看着并没有什么杂动了的人群,便挥手让一旁的宦臣上前宣读。
“寒月佳节,福泽延旦,今日冬狩,为庆作贺,官家特于月前百只猎物中取二只,皆在其后腿处烙下一圈花纹丝印记号,各位参与的臣公、郎君、娘子可自行查看自己所捕猎物是否有此印记,有此印记者,可至圣前,蒙受圣恩。”
待宦臣语毕,参与狩猎的众人纷纷检查起自己所狩猎物的后腿,随后纷纷有人面露失望,又将已快断了气的猎物随意扔在了地上。
沈柚默有些不太确定地低头看了一眼脚边还被关在笼中的狸猫,想要俯身查看却又不敢贸然出手。
何怡语再次扭头看了一下,又垂眸望了一眼关着狸猫的笼子,随后转眸看着不算悠闲的沈方,挥手用手中方帕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待人看过来时转眸用视线示意了一下。
沈方直愣愣地看了瞬许,便在沈柚默不及回神时伸手将笼子拿起至身前。
因受了伤的缘故,狸猫在笼子被动时受惊站起了片刻,见周围人望它的眼神不似方才,便也警觉起来,口露利牙。
虽将笼子转至身前,但沈方并未着急查看,而是稍加观察,挑了一个最不容易被挠到的角度,接过仆从递来的工具,将狸猫的头固定到一处后,在狸猫四爪不停挥舞之际,很是迅疾地将一只后脚拽出笼外。
见状,一旁观看的何怡语也俯身靠过去,伸手撩开了狸猫腿上的毛发,但见腿根处有一圈浅浅的烙印,当即便有些微愣神。
“哼……”何怡语松开了手又重新坐了回去,神色已不似方才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