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握笔的手，手上干干净净的，并不会沾染颜色，除了画出来的颜色有些偏深蓝，不是纯黑，竟比素描用的铅笔还好用。

黄衣女子见她喜欢，“这是北幽州才有的墨玄矿石，除了这只蓝的，还有几个偏深的颜色，平常用水研开便可当颜料使用，只可惜并没有鲜亮的颜色。这个可合用？”

苏茉连忙点头，她也没想着能有一整套油画颜料，本就想着做个素描的，便埋头画起来。

她过去学画画，还是心理医生的建议，因她走路老爱摔跤，小时候父母也带她去医院检查过。后来说是本体感太差，就是对自身空间感的错位，因此医生便提议她去学油画。

油画讲究透视，说白了就是立体效果，苏茉现在想让她们猜的，正是这种立体的画中画。若是普通作画，苏茉自然不敢在此班门弄斧，然而她刚才所见的水墨画，风格以点墨造型为主，追求的是意境，却缺少了油画所追求的立体感。

苏茉涂抹半日，画了两株垂柳，笑看着二女，“姐姐瞧瞧，这上头有几个人？”

二人凑近左右看了一阵，瞪大眼睛，“这明明是两株杨柳树，哪里有人？”

旻虚一直好整以暇地半躺在软榻上，那神情看似认真，却又似全然漠不关心，这时也被触动了一点好奇，扫了一眼，眼神微微一凝，口中“咦”了一声，命二女将画纸拿起，还一边挥手，“站远点，再远点。”

这一下，下首或坐或立的几人也都起了兴致，连一直微合双目的青衣人，也睁开眼来，目光炯炯，向二人拿着的白纸上瞧去，这一瞧，却愣住了。

“嘿嘿，这画有点儿古怪。”旻虚毕竟活了几百年，一眼便看出这幅画有些不同寻常。平常观画之人，目光皆是由左至右观赏，反之亦可，仍然眼前这幅，若要看出除了杨柳的其他东西，却需由内至外，将目光集中在一个点上，向画的深处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