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沉香不愿待见这小子,可人家几次帮了自己,也不好撵走人家吧。她便对张讲:“张公子,我们正好要去吃饭,您是要跟我们一起,还是”?
“难得你乡下来了朋友,走走,今天我来做东…”
张多热情的话还未能说完,沉香就打断了他。“张公子,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小馆子就好,您要整那么大的排场,我这二位朋友也不适应”。
“好好,就听你的。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走上偏街,他们寻了小馆子坐了下来。一个小方桌,四个桌面,恰好坐满。倒也挺温馨的。
张多叫了酒水,热情地就要为邱老倒酒,邱老平时不喝酒就给拒绝了。二牛这小子从来没尝过酒的味道,就想着试试。他一口下肚,呛得满脸通红。
“这都是啥玩意啊。这么辣”。
二牛的说辞引得其余几人一阵憨笑。
张多热心,就问:“沉香,这二位是你老家来的朋友”?
沉香点了点头,继续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张多这么问,其实还有下文呢,这只是铺垫。后来,他又问道:“沉香,你在王府待了那么久,有没有回过老家去看看”。
张多两次提到“家”字,总算是把二牛这小子给点醒了。他这才想起自己是为报丧而来。
“呜呜呜…”
二牛不及把口中饭菜咽下去,就开了哭腔。
“二牛”
“二牛兄弟…”
“邱叔,我婶子…我婶子她…”
邱老安抚道:“二牛,你别急,你慢慢说”。
见二牛这模样,沉香就猜出了七七八八,她时刻准备着去扶邱老,她怕老人家受不了刺激会摔了。沉香不惊,倒不是她心肠硬了,只是磨难经历得多了,她知道只顾着伤心是一点益处也没有。
“我婶子她被…她被坏人给害了,就在建中哥的坟头”。说完,二牛又哭了起来。
邱老先生听了后,一点表情也没有,他只是闭着眼,一句话也没说。他也没有像沉香想的那样,会摔倒。
一旁的张多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形,怕是用娇子抬他,都不肯来啊。
虽然店里并没有其他客人,但掌柜的也不想让人在店里哭哭啼啼的啊。他就走了过来制止。张多给掌柜的塞了几块大洋后,掌柜的二话没说就退了下去。
沉寂了许久,邱老开了口:“二牛,你婶子安葬了没有”?
“乡亲们帮着把婶子葬了。用的是大贵他爹那口棺材。”
邱老表现的异常平静,只见他抹了把欲出的泪。“二牛,不哭了。生死轮回路,谁人都得过”。说着,邱老就自行拿过了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满酒。
邱老说得淡然,但心里已然痛苦到了极点。
“先生,我来吧”。
邱老摆了摆手,谢了沉香。待满了酒后,他端起杯子一口便豪饮了下去。
张多心里酝酿好了要来劝说邱老不要多喝的话,可人邱老只喝了一杯,也没再继续。真是白瞎了他想出来的好词藻。他郁闷啊,本来想表现自己语言才华的,可邱老没能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