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一步？

我心想，再深一步？难不成是说她要帮忙。我偷偷地打量着她，初步印象确定，她好像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不像是修灵的人。对了，这宫里都说了，不许提起修灵的事，怎么她这么不管不顾的就说出来了呢。我看了看喜儿，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总觉得她有些战战兢兢。她长长的眼睫毛垂着，烛光晕染，让她的修长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长长的阴影，让人十分爱怜。我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她的手，她的双手互相牵在一起，垂坠着，仿佛很放松，却是十指紧扣，两个搭在一起的拇指互相掐着。

难道是她？

我不敢问，但看喜儿的样子，我觉得不应该放弃这次探寻的机会，于是开口道：“贵妃娘娘，你有办法？”

贵妃娘娘冷笑一声。“我既然能提出来，当然能帮到你。”

我正等着她说下一句，可是没有下一句了。

我看着她，只见她一副慵懒的讲话讲烦了的样子。她这么说话，我也觉得特别累。我也想吃点东西。我突然间觉得很饿，我转头看贵妃娘娘，她已经很优雅的狼吞虎咽起来了。我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于是立即站起来，一般来说，立即起身会引起眩晕，但我站起来时，却无比清醒。我走过去，摇晃着贵妃娘娘让她不要再吃了，可是，她却越吃越恐怖。嘴里塞满了许多，还伸手去抓挠小桂子刚送上来的玫瑰馅儿甜馒头。不一会儿，我看见她身上冒着一股子绿气，浓稠的，臭乎乎的绿气。

我吓得摔倒在地，心中只想着，快些逃走。贵妃的头似乎缩小了，身子也缩小了，越来越小，整个人缩进了层层叠叠的衣服中，不一会儿，衣服里钻出一个小虫，身子莹亮而血红，鼓胀胀的，像是刚吸满了血。我吓得后退，那虫子已经变化出无数小虫，飞快朝我飞来，正当我要去拉喜儿，一只白皙的手抓住我的肩膀，然后一根长鞭立刻拴住了喜儿的腰，瞬时间，我俩一起被抛出了贵妃宫外。

尽管摔得鼻青脸肿，但也摔得清醒了。

我眨了眨眼睛，面前竟出现窦思远的样子——他如今正是糖水老头的装扮，手持剑柄，站立在我的面前。我抬了抬头，那贵妃宫的房顶上，已是一片血红，一只巨大的虫子站在房顶上，因为琉璃瓦本就不是放置的很严实，只是一个个互相肩并肩地搭着，那虫子有千万只小脚，每一脚稍稍移动，那琉璃瓦上便无数声响。

我喊了一声，“师父。”

窦思远点了点头，不说话。

那大虫在房顶上走来走去，似是正在寻求下手时机。我始终不解，我一直在眨眼睛，这是梦境吗？这完全不符合尘世万物生长的规则啊。好，就算是我孤陋寡闻吧，可爹爹，阿娘却不是孤陋寡闻的人呀，别人都说，没见过猪跑，总见过猪的样子吧。可我从未听说过虫子现身，更别说见过了。我挣扎着，想要赶紧从我的梦中醒来。

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