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点点头,正要叽里咕噜又凑着裴靖宇耳朵说话,裴靖宇说,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大家吧。
那人有些胆怯,眼神中透着惊惧,似乎无法判断是否该说。
我、喜儿、青瑛也围了过来。
那人看看我们,虽然有些不确定,但还是说了。“大禹有了新皇帝了,熙公主的第三子,长明君。这几年,我们都以为熙公主去世了,但皇帝被杀的那一天,有一对人马从合欢山连夜奔袭,赶到了京城。这对人马人多势众,大多穿着打扮像是金国人,从合欢山下来的时候,如泥石流般,力拔山河,裹缠了无数因皇家命运突变而流离失所的饥民。在给足了饥民吃穿用度之后,恒香子。”说道这里,他顿了顿。“也就是熙公主过去的心腹,用三寸不烂之舌瞬间感动了他们,也是,怎么能不感动呢?正是生活及其困窘,无依无靠的时候,只要稍微一吹风,立即被倒戈了。最关键的是,并不是所有饥民都同意恒香子的话,他们大喊着,若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恒香子没有杀人,而是放他们走了,这些走了,可道路漫长,越走越后悔,最后也都回来了。”
那人看了我们反应,继续说:“如此,等他们进入大禹京都时,饥民们一路上得到款待善待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大禹京都城的老百姓们竟然将大开城门,跪在路旁,夹道欢迎。大家都没想到,所有跪着的人都得到了食物,所有流离失所的人当天晚上就得到了安置。当然不是很好的安置了,只是在大禹空荡荡的无人问津的草地上搭了帐篷。”
轩凌风叔叔笑了。“真是高招,怕也有数年规划和准备了。”
那人接着说,“是呀,如今全城的人都说长明君好,长明君圣明,唯一的阻碍便是宫中的人了,当时宫女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宫里的宝物也被搜刮殆尽,跟着逃离的人群一起流落宫外。剩下的便只有些公公们。宫里是公公们唯一的生存之地,出了宫便什么都不是了。这许多人啊,当时便抹了脖子,还帮着互相抹脖子呢,那条围着皇宫流动的四方形护城河,即刻便血流成河了,尸体飘荡了。我当时见了,真是心焦难当,怎么说也该活下去呀,人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可你也不能怪他们,这合欢山的金国人攻进来,一转眼成了自己人,而所有人又都归顺于他们,这四周望过去,当真是没有一点活路。”
喜儿啊了一声。
青瑛和我也啊了一声。
“怎么了?”那人问。
喜儿和青瑛同时说:“他肯定不会。”
那人问:“谁?”
喜儿和青瑛:“上官流司。”
那人有些诧异,“谁?”
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了。“太后呢,太后肯定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