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雨朦胧,洗尽血红,带走了人,却留悲伤。
曾几何时,自己也那么的渴望重要的人能再度睁开双眼。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苦苦哀求重要的人不要离开。
看着书江月抱着寒光的尸体静默,慕容雪触景生情,她,也曾失去能理解书江月的打击。都说春雨润物,在她看来却是无情剥夺。
雨水浸湿了所有人的衣衫,也不知是冷了还是对失去的恐惧,慕容雪紧咬下唇浑身直哆嗦。
不知何时,有个人将她紧拥入怀,那份熟悉的怀抱在寒冷中不失温暖。她紧紧回抱那个人,也不知是为那失去的亲人感到悲伤,亦或是为书江月的痛感到悲伤,或许,两者皆有。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说没就没,那个平日幽默风趣不失睿智的人突然死气沉沉。几百年的修为又如何,生命不过如蝼蚁般脆弱。
“现在该怎么办?”稍稍喘了口气,张正浩拍拍林毅指了指书江月。
一路走来他也很不容易,失去第一个朋友,能强颜欢笑为苍生谋利益,将悲伤埋藏。可没多久另一个朋友为他战死,说实话,人心是肉长的说不痛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什么节哀安慰的话,对于年长许多的书江月来说只是徒劳,道理大家都懂但真正做起来又有谁敢轻言。林毅看了看初次见面的御秋萍,后者立刻会意蹲下身安慰书江月:“文辅前辈……”
“让吾一人静静。”很高兴御秋萍能来,但这份喜悦与好奇他的遭遇远远弥平不了他心中的伤痛。
还能搭话,证明还算清醒,只是打击实在太大一时无法振作。
所有的小辈都退得远远的一直朝这边看,书江月昏昏沉沉的抱着寒光冰冷的身体发着呆。累了,他真的累了,想宣泄,想任性,不想再伪装坚强。
凄凄白露零,百卉谢芬芳;槿花易衰歇,桂枝就销亡;迷途无往驾,款款何从将;晓月丽尘梁,白日照春阳;扰景念畴昔,肝裂魂飘扬。①
那个意气风发的书江月终究也有失魂落魄之时,在屋檐下避雨,慕容雪为张正浩疗伤,林毅也没闲着对御秋萍道:“你好,我叫林毅,这位慕容雪我朋友,这位张正浩。书江月曾提过你的事。”
“幸会。”御秋萍看得出两个人都是林毅的朋友,可却慎重声明慕容雪是朋友,他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阁下既然知道我的事,不如等前辈过来再解释给你们听。”
“也好。”
那就剩下闲聊熟络友情了,张正浩连忙起哄:“阿毅,小雪是你朋友那我岂不是路人?这么明显的差别待遇,有必要吗?!”
“哦。”张正浩抱怨,林毅直接扭头当做没看见。
这有意无意的暗示被挑起,气氛瞬间暧昧不明。慕容雪绯红着脸颊愤愤一脚踹向张正浩:“闭嘴!”
“喂,有你这么对待伤患的吗!”搞暧昧的明明是林毅,怎么受罪的人不是他?!
这边闲聊,另一方面,荒野山林间幻樱带着受伤的猫又到一出山洞中疗伤却是徒劳:“剑气余劲残留体内,以你的修为没救了。”
“咳咳……九婴大人……”深知自己命不久矣,猫又倒也坦然,她口吐鲜血念念不忘的抓住幻樱的手哀求道。“能让我再见见……九婴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