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将地上的兔子糕吃了干净,封烺才露出一抹苦笑。
“这是本王吃过,最好吃的兔子糕了……”
并不知晓这些的菟姬顶着通红的圆眼气鼓鼓冲回玉镜殿,让正和六鱼坐在殿前台阶上的萝北一脸茫然。
皇后娘娘不是去给王爷送兔子糕了吗?怎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莫不是兔子糕不好吃,被王爷说了?
正想起身迎过去,却不想菟姬提着裙摆低头冲进殿内,“哐当”一声将寝居大门给合上。
一旁的六鱼坐在台阶上,向后撑着身子打量寝居的门许久,这才坐了回来,一脸懵逼问萝北,
“娘娘被王爷欺负了?”
面带忧虑,皇后娘娘以往从未出现过这般表情。
推了把傻坐着的六鱼,萝北焦急催促,
“你坐着干嘛?还不快去符离殿问问?!”
“好好好,我这就去问……”
比萝北大了一圈的六鱼被推得趔趄了下,他挠了下头站起身,一个纵身消失在原地。
寝居内,菟姬带着满身委屈缩在贵妃榻上,她圆眼微红,里面还燃着带怒气的火苗。
无人打扰,室内一片静谧。
菟姬只听自己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声声振聋发聩。
不过十日的功夫,为何封烺犹如变了个人似的?
他真的不管她了吗?
发了一会呆,菟姬仍是难以排解心中烦闷,起了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床头刚缝制一半的小荷包上。
这原本是她准备在月末封烺生辰之时送给他的。
现在用不上了。
以后自会有心灵手巧的爱妃替他送这些,何须轮到她?
越想越气,菟姬跑过去一把拿起还别着细针的小荷包、气冲冲走到窗边准备扔出去时,却又后悔了。
如果、如果封烺只是难以拒绝太后的要求,不得不纳妃呢?
如果他只是想以退为进,暂且应下太后的要求而纳妃呢?
或许、或许要不了几日,封烺就又来找她玩了呢?
这般想着,菟姬高高举起的手慢慢缩了回来,她捧着还未绣完的小荷包,轻抚上面的纹路。
方才她的举动好像也有些过分,怎的能用吃食去砸封烺呢?
她好不容易做成的兔子糕,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轻叹口气,菟姬走回床边坐下,执起小荷包上的细针开始笨拙地绣起来。
不论如何,先将它完成。
悄悄在心里轻哼一声,若封烺来寻她,或许见着往日的情面上,她会选择原谅他也不一定。
抱着这般天真的想法,菟姬埋头继续和总能刺伤她手指的针线较起劲来。
台阶上,一脸忧心的萝北扶着殿门往殿内探身张望,皇后娘娘的寝居大门紧闭,半点声音也没有。
轻微破风声自萝北耳边响起,还未回头看去,一只手轻轻拍了把她的肩膀,将萝北吓得险些往一侧栽过去。
忙不迭拉住萝北,六鱼垮着脸,神情纠结,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站稳后,萝北轻轻锤了下六鱼的肩膀,低声焦急问,
“到底出什么事了?”
揉了下并不疼的肩膀,六鱼长叹口气,
“主上要纳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