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桐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她突然间没了活下去的想法,开始不吃不喝,就算陆潜威逼利诱,各种强迫她也没有吃任何东西。
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消瘦下去。
陆潜急得直打转,连放血炼药都不敢了,反而是明桐,夜半趁他不在时,砸了茶壶,拿着碎瓷片割了自己一刀。
她故意割在了右手腕伤口处。
很疼,但是她没有喊,咬着唇压抑着阵阵痛苦,晕倒在地上。
她砸碎东西时陆潜就听到了,他本就浅睡眠,明桐房间传来的声音使他立刻清醒过来,冲到门口。
房门早就被明桐从里面反锁,明桐还特意用椅子抵住门,陆潜猛拍了几下也没动静,他心里很紧张,不停地喊,“明桐?明桐明桐?”
门被他拍的摇摇欲坠却就是打不开,陆潜没得办法,掌心带力用内力震碎了门。
房间里,明桐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
陆潜抱着她就往自己房间跑去。他本就擅医术,忙碌了一夜,直至天亮时分,明桐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无神的眼睛打量了眼房间又痛苦的闭上。
陆潜上前握住她的手,他刻意避开缠着绷带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拿起明桐的左手。
明桐没有反抗,或许是放弃了反抗,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你想死?对吗?明桐?”
没有人回他。
陆潜苦笑一声,“因为你发现了我喜欢你,所以你想死对吗?”
“我的爱就那么让你恶心吗?”
明桐卷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睁开眼,她本就白的皮肤,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更加苍白,仿佛就要透明了一般,连嘴唇都是白的,只有眼底是乌青的。
“可是,我认识你比木榆枋更早啊?”
陆潜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很小的时候,你父亲曾经带着你来过明风教,当时带你们进明风教的人是我。”
明桐的母亲是南泉国圣女又因着是木榆枋父亲的师妹的关系,自然同明风教关系交好。
成为南泉圣女后,木容儿就没有主动来过明风教。桐远作为木榆枋的师父,经常带着幼年时的明桐来明风教,因为明房没有女儿她很喜欢明桐。
“你不记得了,明桐,因为你不记得了,所以才会被木榆枋欺骗。”
明桐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她微不可察的动作没逃出陆潜的眼睛,他眼睛一亮,说的越发激动起来,“当年你父亲不识路,是我在采药回来的路上带着你们进了明风教,那一路上你问了我很多关于明风教的事。”
“你知道吗?当年的你粉雕玉琢一看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我从没见过你怎么漂亮的孩子,你一笑你父亲就跟着笑,那时候我以为你们只是一对迷路的父女。”
“可是,等进了明风教后我才知道,你父亲是来收木榆枋做徒弟的。”陆潜干笑了两声,用手挡住自己狰狞的脸。
他恨,他嫉妒,如果他的身体可以练武的话,桐远一定会选他作徒弟,而不是木榆枋。
“我自幼身体不好,本想拜你父亲桐远为师可是我父……明长老说愿意亲自教导我。”陆潜说这句话时脸上露出神思恍惚的表情。
他知道明臻和桐远之间不对付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自小他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明臻看得起他罢了,明臻愿意亲自教他,他自然是欣喜的。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陆潜抬眸,偷偷打量着明桐的表情,她脸上依旧无任何波动。
“木榆枋他总是轻而易举的夺走属于我的一切。”陆潜说到此处露出一副愤恨的表情,咬牙切齿的继续,“我同明檩从小一块长大,他却处处比我胜一筹。他父亲是勾月锋芒木存弄,我父亲……”
陆潜停顿了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他母亲抢走了我母亲的教主位置却还要因为假装慈悲分了一座生青峰给我们。”
这多可笑啊?陆潜冷冷的嘁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