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轻轻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

明桐则埋首在阿梧脖子间小声抽泣，阿梧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都过去了。”

“可是，阿梧，你身上好多伤疤。”脸上。脖子，手上都是。明桐想，估计阿梧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阿梧柔柔一笑，“都过去了。”

明桐松开阿梧，滑坐在地上，软软的趴在阿梧的腿上，她不敢用力，怕压倒她的腿。

阿梧理了理明桐的发丝，眼底是母亲般温柔的笑。

“阿梧我想知道，那个周云桐和我，谁才是真正的圣女。”明桐不想当圣女。

她记得自己的母亲每天都要对着凤栖梧桐发呆，日子久了，母亲甚至会拿匕首在树干上划上几笔，流着泪跪在凤栖梧桐树前。

母亲擅医术，父亲久经沙场，每每回来，身上都是伤和血。

母亲说，她很担心父亲。

那时候的明桐，还很无知的问她，“是哪位父亲。”

母亲总会无奈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再说话。

阿梧说，“凤栖梧桐没有做出选择，我也不清楚。”

一个国家断然没有同时拥有两个圣女的道理，可是小主子当年宣誓时，凤栖梧桐承认了，阿梧私心觉得凤栖梧桐是认可了明桐否认了周云桐所以当时才会同意。

同时她也有些不满周云桐，八年前国亡时，派去的人怎么也请不来她，如今她又想要当圣女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事？

阿梧看着明桐洁白无瑕的脸，微微叹气，为什么没有出现梧桐花纹呢？若是凤栖梧桐选择的是小主子多好，她肯定会跟着她们一起复国，而不会像周云桐。

阿梧甚至喜欢不起来周云桐，八年前她还在狱中，东盛圣族的人就因为周云桐父亲对天下人宣称与南泉国再无任何纠葛时，被无情的嘲笑。

“你做的这一切，在别人眼中就是累赘。”

“不如告诉我们，凤栖梧桐如何才会死去吧？”

“木容儿和南儒城的儿子可是在我们手上。”

烈火焚烧般的痛苦在心口蔓延，比身上伤口传来的痛还要疼上数倍。

可是越疼，她越想笑，阿梧知道南复析和自己的母亲早就不在南泉，她突然感激这位美人，她同国主吵架，一怒之下回了娘家，还好她带走了一位王子。

想着想着，阿梧又觉得，南泉国还有气运尽。

明桐抬头，一双干净地眼睛看着阿梧，“阿梧，你上次算的都是真的吗？”

阿梧点头。

“我很想为父母报仇，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明风教独立于四国之外，她断然没有让他们放弃安逸的生活同她一起去打仗的道理。

东盛人是不是知道明风教和木容儿的关系？所以才会在明风教内战时打来南泉国？

明桐一时间惆怅，心中难受得紧，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知道真相是一回事，知道真相后的茫然无措又是另一回事。

阿梧轻轻地摇头，微微叹气，“小主子，你做自己就好。”

阿梧虽然很想让明桐继任圣女，但是现在凤栖梧桐还没有做出选择，她又怎么能强行留住明桐呢？明桐值得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跟着她们，天天被东盛人追杀。

她不想太自私，毕竟明桐是桐将军和木容儿唯一的孩子。

思及此，阿梧又想起自己那个下落未卜的孩子，忍不住轻轻抽泣。

甫湘的眼睛很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看着阿梧和明桐，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他也知道强迫不了明桐留在身边，毕竟凤栖梧桐没有做选择，而且明桐不会武功他很害怕保护不了她。

一阵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