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里醒来会不容易清醒,可就是这么一瞬间,他的双眼豁然睁开,猛然就坐了起来。
室内的灯随之亮起。
“暮暮,你在哭吗?”
“盛…桉……”
他的心一瞬就揪成了一团,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
他从来没听过她这么委屈的声音。
字不成字,连喊他的名字都是带着哽咽的,浓重的鼻音还有哑透了的嗓子。
他的宝贝,怎么能,这么委屈。
温暮抽抽搭搭的哭,听在他耳朵里,让他喉咙也哽了起来。
“暮暮。”他顿了下,眼圈硬生生跟着红了。
嗓子比刚醒来时更哑,他压低声音,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问她:“宝宝,别哭了,谁欺负你了,嗯?”
她又抽泣了一会儿,才呜咽着说:“盛桉…我,感冒了…好难受…”
“我想,想见你…”
“我好想你…”
“我很难受,想,想见你…想回家…”
她又开始哭,脑子混沌不堪,到了最后只带着哭腔重复一句话:“我好想你…”
盛桉敛眸,瞳色深到了黑夜的程度,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暮暮不哭了,现在去睡觉,睡醒了就能看到我了。”
温暮耳边嗡嗡是他的声音,以为是他在哄她,就听话的嗯了声:“我躺在床上了…你和我说着…话…好不好?”
“好,我陪你睡觉。”
“闭上眼睛。”
“嗯…”
可能是和他说了话,她心里舒服了很多,就这么听着他的声音,她也会觉得踏实。
温暮拿纸擦了擦泪,闷声说:“我还没有洗澡…”
“不洗了。”
“不舒服…”
“我陪你说话呢,不会不舒服。”
“暮暮今天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嗯…”
“那现在闭上眼睛睡觉。”
“吃药了吗?”
“吃了。”
“好。”
她还在小声啜泣,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情绪崩溃也只是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现在听着他的声音,她就觉得,不是那么,那么的委屈了。
“盛桉…”
“我在。”
“你也睡吧…”
“暮暮先睡。”
她闭上眼,眼泪跟着挤出来,像是精疲力竭一样,又嗯了声。
过了会儿,她突然又哑着嗓子喊:“盛桉。”
“我在呢宝宝。”
“嗯…”
“我嗓子疼。”
“那先不说话了。”
“嗯…”
……
睡梦中温暮好像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了,以为是做梦,头又晕的厉害…
再次醒来时额头一片温热,大概是因为昨天哭的原因,以至于头有点发涨。
双眼缓缓睁开,与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上。
她又一下子闭上,红肿的双眼又酸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太肿了,以至于再次睁开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她静静看着他没说话,只是本来就红的眼睛又红了一圈。
盛桉也不说话,然后缓缓低头在她左眼上吻了吻,轻得像羽毛飘过去,她几乎没有感觉到,就被他换到了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