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看着一脸怒气的南长风,他其实很想开口告诉他自己没有杀天庭追兵,也没有越狱,他没有!
可是南长风此刻看他的眼神像极了那些偏听妄言的神官模样,他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就被熄灭了,只剩下满脸的委屈。
如果连南长风都怀疑自己,不信任自己了,那他解释再多又有何用?
九婴:“师尊,你也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南长风依旧沉着脸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心里岂会不知九婴心性?只不过上天庭现在已经容不下他了,而他为人师表,又是守护一方的武神,自然是要做出表率的。
南长风:“行了,什么都不用再说了,跟我回去,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谁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袭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风止,只见奉命缉拿九婴的天兵已经追过来了。
九婴的第一反应是逃,他摇身一变,变回真身然后遁入地下逃走了。
赵成悦见状手疾眼快的一把拉过唐攸宁就躲了起来,如果让他们发现自己也在现场的话,怕是会成为追兵的首选目标。
南长风见九婴逃走非但没有出手阻止,反而把追兵拦下了。
追兵见状开口呵斥道:“姓南的,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胆敢阻拦天兵办事,触犯天条可是死罪一条。”
南长风手握折扇,一身傲然正气,是上天庭的武神中极少有的模样。
“我自然知道,只是这孽徒出手狠历、不知轻重,我怕刀剑无眼伤了几位,迫不得已才出手阻止。”
追兵:“哼,你也知道他手段残忍,当初就不该放他活路,现在养虎为患了吧?”
南长风闻言神色顿了顿,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几人,不禁让人背脊发凉。
难不成他还想帮叛徒?几个追兵面面相觑,开始全神戒备起来。
南长风:“把他交给我就行,三日后,我一定将他缉拿归案交给帝君处置。”
几个追兵这才舒了口气,其中一个就开口道:“这样也好,不过你记住了,三日为期,若是过时没有交还犯人,依法同罪处置,你也是个武神,相信天雷台的威力你比我们都清楚,你自己掂量轻重吧。”
南长风微微点头,道:“多谢。”
追兵走后,赵成悦和唐攸宁才现身,南长风看了一眼两人,脸色一言难尽。
赵成悦:“你真打算把他交出去?”
南长风摇了摇头,道:“交出去无疑是死路一条,不交的话又会放任他处事的小性子这样下去,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赵成悦挑眉:“你是想借此机会让他长一长记性?”
南长风点点头,目光不由得移到了手中的折扇上,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但愿如此吧,如果经历此事能够长住记性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说完,又道:“是时候我也该走了,二位珍重。”
赵成悦对他拱了拱手,道:“慢走。”
唐攸宁看着南长风离去的背影不解道:“他身为一个武神,前景可谓是一片光明,没必要为了区区一个弟子而自毁前程吧?”
赵成悦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换做我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唐攸宁皱眉表示弄不明白。
赵成悦无意多说此事,就扯开了话题:“先回镇子看一看情况吧。”
唐攸宁点头赞同,虽然她内心对南长风的举动很不解,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
她看着赵成悦离去的背影,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仿佛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两人回到镇子的时候,镇子的破坏程度比之前看上去还要严重许多。街道被毁的坑坑洼洼,空气里充满了令人绝望的感觉。
赵成悦眉头一皱,察觉事情不对,他看了看唐攸宁,发现她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流露出来,心下不禁觉得有些疑惑。
他知道唐攸宁不会轻易表露情绪,可是她的反应未免也太冷峻了些。
两人走到星宿阵的时候,赵成悦才发现北凌辰布置下的阵法已经被人破坏了,聚元池里面元神也一个不剩。
赵成悦见此情况脸色一下子就沉到了低。他一语不发的站在唐攸宁身后,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把目光投向唐攸宁。
赵成悦:“啊宁,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唐攸宁闻声转身看向他,表情漠然得令赵成悦心底有些发寒。
还没等唐攸宁回话,一道声音就从洞外传来,是晏华。
晏华:“她没有瞒你,是你自己没察觉而已。”
赵成悦闻声都是神色一紧,立即把目光投向洞口。
只见晏华一袭白衣,正负手向两人走来。
他看了一眼赵成悦,又看看赵成悦身后的唐攸宁,他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成悦:“你怎么知道这里?”
他说完,突然看向唐攸宁,她脸上无甚情绪,冷冰冰的。
晏华闻言低头浅笑一声,然后慢慢靠近两人,道:“你觉得呢?”
他说完,又将目光投向了唐攸宁。
赵成悦紧握双拳,眼中杀意四起,他不相信唐攸宁知晓其中隐情,至少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他不会相信!
赵成悦:“你对她做什么了?”
晏华闻言耸耸肩,又后退几步与他隔开了距离,他幽深的目光落到赵成悦身上,一闪而过笑意。
晏华:“你何不自己问问,从小蛊人口中得知真相可比问我要奏效得多?”
他说到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甚,道:“毕竟,小蛊人可不像我,话多?”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赵成悦如果问唐攸宁的话,唐攸宁可能解释都懒得开口。
赵成悦闻言默了默,虽然他察觉事情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是也没有做好接受残忍事实的准备。
他抬眸看向她,目光充满疑问:为什么要亲手断送族人的轮回路,为什么要不惜代价陪子殊演戏就为了让自己放松对她的警惕,为什么……
他想问的为什么太多了,到嘴边就只剩下苍白无力一句:“你为何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