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悦怀中的人突然抽搐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刚刚还有些血色的眼现在又是一片泛白，毫不犹豫给了他一掌。

他也没躲，就硬生生挨了她一掌，闷声咳嗽一声，皱眉看着唐攸宁。

假赵成悦以为唐攸宁这一掌就算打不死他，也一定会让他受不轻的内伤，可是赵成悦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回事？”假赵成悦看着眼前意外和谐的一幕惊叹道，“她不是妖神吗，怎么会一点攻击力也没有？”

此时，唐攸宁也从赵成悦怀中挣脱了出来，僵硬着步伐来到假赵成悦旁边，一阵晃悠后好不容易站定，目光却一直盯着赵成悦的方向。

赵成悦也站了起来，深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唐攸宁，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就模仿着假赵成悦的语气对唐攸宁沉声说道：“啊瑜，过来。”

唐攸宁听到声音时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原本对他残存的保护欲也瞬间荡然无存，就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双目之中那抹坚毅的光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假赵成悦看到这一幕，很快反应过来天唐攸宁为什么对自己反抗意识这么大的原因，原来竟是一个称呼，于是将计就计，道：“攸宁，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结果了他就回来找你。”

他很了解赵成悦的脾性，这全靠妍妍，他一心想要妍妍多关注他几眼，而在变成人形时选择了赵成悦的皮囊，还私底下学着他的语气说话，连穿衣风格都模仿得滴水不漏，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成了他解开两人契约的关键。

唐攸宁闻言果然转向了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但他知道，他已经成功了。

唐攸宁识别真假赵成悦的方法很简单，叫啊瑜的是假，叫攸宁的是真。

简单粗暴，但也让赵成悦成功陷入了陷进之中。

这下轮到赵成悦纳闷了，不过好在唐攸宁这次总算肯听他的话了，想一想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啊瑜，跟我来。”另一边同样找到破绽的赵成悦叫了一声啊瑜，唐攸宁果然跟了过去。

两人离开得极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

假赵成悦看着两人极速远去的背影，也没有去追，眼角微微眯起了一条缝，他的身后，一个身影悄然而至。

“你输了，傀儡术都奈何不了她。”假赵成悦转身对赵炎说道，目光之中露出一股暖暖地笑意。

赵炎瞟了他一眼，之后不慌不忙的收回了目光，道：“不，游戏才刚刚开始，她对阔儿到底是不是真心，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答案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赵昱耸耸肩，一脸无奈，就不在与他争辩，反正赵炎是老大，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要试探两人感情的决心，反而还会让赵炎对他这个养子心生嫌弃，怎么样也是他亏。

“啊瑜，停下来，快停下，别在往前了。”赵成悦追在唐攸宁身后，大声喊着。

可是前面的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依旧不管不顾往前跑去。

她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赵成悦看着唐攸宁越来越挨近悬崖，就快冲下去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蓄力用力一跃，到她前面就挡住了她的去路，双手结印发出一道法力强行把她困在原地。

“攸宁，你醒醒，是我，赵成悦。”赵成悦实在没有办法了，看着眼前傀儡一样的人，打不得骂不得，就只能用这种方法强行唤醒她。

唐攸宁被困住后果然不在往前，抬起泛白的目光看着他，眼神空洞得仿佛万物在她眼里都失了颜色，她就这样呆了几秒，又开始往前走，好似前面有什么对她诱惑力巨大的东西一样。

“娘，不要丢下我。”她突然叫了一声，泛白的眼神慢慢恢复正常，彻底恢复后，一脸茫然无助的看了一眼赵成悦，待看清前面的人后，顿时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是我，赵成悦。”赵成悦出声说道，就一把拉住了她，给她输入一道法力，才稳住了她的情况。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唐攸宁摸着脖子一侧问他道。

“我们在幻境里面。”赵成悦面露焦急说道，目光落到她手捂的地方时，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幻境？”唐攸宁好像没反应过来，还是呆呆的看着他，反应过来后突然皱了皱眉，一脸奇怪地看向他，道：“那你………”

“我是真的。”赵成悦以为她是误认为自己也是幻境中的人了，就先解释道。

唐攸宁却摇头，语气非常焦急：“你怎么进来的，你为什么要进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我万一失控伤了你怎么办？”

说着，赌气般甩开了他，又面露痛苦的捂住了脖子的一侧。

赵成悦也是难得硬气一回，又一把抓住了她，将她的手死死攥在手心，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直勾勾盯着她道：“就是知道有危险，所以我才进来带你出去！”

“你扯淡，谁要你救，你给我滚，现在就滚，滚出去，滚啊！”唐攸宁激动得大喊，猛地缩回了手，尾声颤抖得好似带了哭腔。

“你怎么了，在怕什么？我会走，但是我们得一起走。”赵成悦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幻境，所以根本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你走啊，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赶快走。”唐攸宁说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无助的模样赵成悦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二话不说，也对着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态度坚决得可怕：“要走一起走，不然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走！”

“我怎么走，这里的一切都因我而生，我根本走不了，可你不一样，你根本不应该进来的，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赵成悦看着她又哭又骂，心突然慌了一下，一把抓住她乱拍打的手紧紧抵在自己的心口，说道：“所以每次，你都是这样过来的？一次次被杀，或是杀光所有人？”

唐攸宁痛苦的呻吟一声，一条条血丝慢慢从脖颈爬上脸颊，两人周围忽然围拢一股浓浓的黑气，顷刻就将他们吞没了。

“难受你就说，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千万别自己忍着，我在，别怕，我在呢。”赵成悦紧紧抱着她，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中，替她去承受这满身的伤痛。

唐攸宁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好，血丝在脸上越爬越多，很快就爬满了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可能因为赵成悦给她输送法力的原因，所以还没有异变，但仔细一看，状况依旧惨不忍睹，是个人看了都会觉得心惊肉跳、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