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眼睛琢磨起芸儿的话来。话说,我这一番表演天赋究竟从何而来呢?天赋使然吗?似乎不像。我可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木讷的女子啊。
也许,是打小就常偷偷躲在公堂后看父亲审案时,见多了各种嫌犯喊冤时哭闹的情形?
又也许,是从小见多了街头形形色色的市井小民胡搅蛮缠撒泼打滚的模样?
想到此处,我心里竟然有些怀念起往日的生活来。市井之中的日子虽粗俗低陋,却也充满了欢笑。不像这高门大户,从上到下,人人都温和有礼,满面堆笑,然而人人又都那么难以亲近。
接近黄昏时分,二表哥才回了涤松苑。期间,我打发佑安前去寻他,过了好一阵,佑安才回来,说他们公子在园子里。我估摸着二表哥兴许是不死心,自己去找绒球儿,便由他去了。
此刻,他灰头土脸一身狼藉,显然是被我猜中了。
二表哥又变得和几天前一样,眼中暗淡无光,整个人瞅着呆呆的。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我胸口如针扎般一阵痛,知道他定是讨厌极了我,也不敢上前招呼他,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独自失魂落魄地回了书房,悄悄吩咐佑安前去伺候他。
我猜晚饭时二表哥也不会过来,便很知趣地嘱咐厨房,备了两样他爱吃的清淡小菜,熬了些粥,让佑安伺候着用点。
我坐在房里胡乱扒拉几口,心不在焉地望着门外。
一旁伺候的芸儿问:“姑娘是担心公子吗?”
我没作声。
芸儿想想道:“不如我去书房外,看能不能叫佑安出来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