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只猫,你们,你们也要夺走!是不是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你们就都要夺走?!”二表哥一张俊脸上挂满了不尽的悲愤。
我心道不好。恐怕是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果然,下一刻,姨妈略一迟疑,扭头看向我,一双微眯的凤眼里,毫不掩饰地露出几分置疑一分厌恶。
我真是百口莫辩。当众否认吧,无疑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不辩解吧,又似乎是默认了二表哥对姨妈的指控。
二表哥“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母亲不用看她。是儿子自己猜的。请问母亲,儿子猜得可对否?”
姨妈艰难地张张嘴,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嘶哑:“哼哼,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逆子!”而后,颓然地伸手欲扶椅子靠背。
我忙一把将猫塞到小丫鬟怀里,去扶姨妈。姨妈的手臂不易察觉地躲闪了一下,最终还是由我搀扶着撑住椅子靠背,缓缓坐下,而后一只胳膊撑在书桌上,以手支额,紧紧地闭着眼睛。
二表哥从椅子前一个箭步挪开,远远地立在一边,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挥挥手,示意小丫鬟退下。小丫鬟忙不迭地抱着猫出去了。
我看看姨妈,又看看二表哥,想出言相劝,奈何夹在中间两边为难。更何况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因此,思索片刻便也作罢。
房间里一时静得可怕。我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只怕发出什么声响。偷眼看二表哥,却见他下巴维扬,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漫无目的地看向前方,好久才眨一下。一眨眼,两颗滚圆的泪珠便从长而浓密的睫毛缝中涌出。与我们刚成亲那一日比,少了那份痴傻,却多了几分悲伤。看得让人心痛不已。
于他而言,到底是如前些日子一样痴傻麻木一些好,还是像现在这样好呢?我有些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