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吊在横梁上的杨逸,林旭“扑哧”一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那软糯的苏白把人心都化了“帮杨逸入戏呢,没成想打扰你散步了!”刻意忽略了自己趴在墙头的这个细节!
“她也在,你们过来吧!”
“闯祸了?”心里暗叹林旭处变不惊,要是她没法说得那么顺溜儿。
“也算因祸得福了。”
前后走着,她心里好奇:“你平常常在这里偷看?”林旭这熟门熟路的样子,绝对不是第一次!
“嗯,每天早晨徐老师会在院中活动,有时候吊吊嗓子,有时候习字,有时候冲茶,越是关注她越是痴迷,总幻想着自己也能像她那样。”
说着林旭脸上带着调侃:“大家伙成日介说你大家闺秀,但凡和徐老师比,你充气量不过是会走路说话而已,徐老师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写意洒脱——”饶是林旭的学识也寻不出一个更贴切的词汇来评价这种风度。
“淡极始知花更艳!”
“就是这么说了!”
“好啊你,几时寻到徐老师的住处,也不知道通报。!”
林旭白眼一翻,眼里带上三分无奈七分得意,“你么,平日看着精明,内里却是个傻得,整个园子里大概只有你不知道这偌大的大观园是徐老师的私产了,等我们走后,她也会永远的住在这里,直至‘花落人亡两不知’。”
“走吧,”就你消息灵便。”不知为何,林旭的这句让她无端的喘不过起来,不知徐老师背后有着一个怎样荡气回肠的故事!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月亮门下垂下的紫藤摇曳着,屡屡杜若的香气将时光拉回了旧时的岁月,紫藤滑落,散在地上,徐老师抬头扬眸的瞬间,她直觉自己的心没来由的跳了几下,徐老师,果然是极美的。
今天的徐老师穿的是锦绸中式旗袍,这布料反着金属光泽,通体的花纹不是染上去的,是以各色丝线直接织成,是货真价实的整块的云锦,脚上一双黑色跛跟皮鞋,三四厘米的样子,她们看着过时,在徐老师身上却是正好。
头上挽了素髻,只耳朵上一对蚕豆大小的黑珍珠。
孙导一定是瞎了才请徐老师来演贾母,就这身段也不是个富态老太太能比的。
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踢踏声,一点儿不拖泥带水,一点儿不像一个暮年之人。
徐老师身材稍显单薄,禁锢在旗袍中,身体的摆动不知怎么的化作片片残影进入心里,在光影斑驳间,成了她独有的风情。
“回神啦,”林旭小心的拽了拽她,嗤嗤笑,耳语道:“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杨逸却怎么也回不过神来,精致的墨竹帘子发出低鸣,入目是一组米色的布艺沙发,玻璃小几上放着一杯红茶,一卷书,正对厢房的侧间是博古架隔开的书房,门口两个大瓷瓮,里面是满满的画卷,一张简单的大书桌上摆着数排笔架,挂着各式型号的毛笔,粗细长短,各有不同,桌上散堆着些纸团,大大的笔洗散放着几只毛笔,不知主人方才是习字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