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董事会,彭锦良不出意外地担任了代理董事长,他做的第一个决策,就是暂时中止进入新的行业,削减开支,巩固原有优势行业,以提高第二季度财报的利润率。理由是,在董事长身体状况不佳的利空消息被媒体知晓后,今早一开盘,华域的股票严重下挫。他们需要这份财报来拉动股价回升。
尽管遭到了孙淮和部分常务董事的反对,但作为代理董事长,彭锦良还是联合其他董事,强行通过了决议。
“董事长病危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到媒体那里的?!”一回到办公室,孙淮就烦躁地把手里的文件摔倒办公桌上,坐到椅子上,松了下领带结。
“昨晚除了我们自己的人,剩下的就只有彭锦良了。”楚望帆一边给孙淮倒上茶一边说:“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把这种消息放出去,受损的不还是他自己吗?”
“这老狐狸到底在搞什么鬼…”孙淮眉头紧锁:“董事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完成了,但是效果现在还不明朗,已经转进了,还没脱离危险期。”楚望帆叹了口气说:“一大群记者已经守在医院门外了,我还是绕后门才脱身的。”
“你还好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下?”孙淮这才意识到楚望帆昨晚在医院守了一夜。
“没事,扛得住。我现在担心的是,彭锦良强行要求我们暂停所有新业务的开拓,会使之前的布局前功尽弃,很多项目如果不趁热打铁,我们就相当于拱手让给竞争对手了,再想捡起来,会比之前难上十倍。”一直负责开拓新业务的楚望帆最担心的还是今天董事会决策的后续影响。
“照正常逻辑,彭锦良如果想拉回股价,最好的办法是不断向外公布我们进入新行业的利好消息,用以对冲利空消息的负面影响。但是他却偏偏选了在财报上做文章的投机策略,如果媒体从另一个角度解读,这样反倒会加剧我们的股价下跌。”孙淮也是一时吃不透彭锦良的这波操作:“难道仅仅是为了和我们唱反调?”
“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就放弃掉吗?”楚望帆不甘心地问到,毕竟,这是他这半年来的心血。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不能让他在这期间给咱们扣一顶违反董事会决议的帽子。”孙淮思索良久,叹了口气说到:“一切等董事长回来再说,总之我们按董事会决议,就算出问题了,也追究不到我们头上。逆风的时候,要优先考虑保全自己。”
“好吧…”楚望帆失望地回答到:“那我先回去安排一下…”
“嗯,记得,这段时间,千万别让彭锦良抓到你的把柄。”孙淮再一次嘱咐。
“明白…”楚望帆长吁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到:“孙总,如果…我是说如果…”
孙淮抬手制止了楚望帆说下去:“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等明天董事长的两位公子回来,我会提前去跟他们谈一下,晓明利害,打个预防针。”
楚望帆点了下头,带上门出去。
从昨晚在医院开始,楚望帆就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如果董事长没能从手术室出来那么久意味着孙淮在公司就失去了靠山,没有董事会的支持,那么他这个很快就会被彭锦良架空。作为孙淮的副手,自己也绝对难以独善其身。
董事长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如果他突然辞世,必然面临着两个儿子股权继承的问题。这就会造成股权分裂,而股权又决定董事会决策的投票权。而董事长的两个儿子,一个读的是医学,已经移民。一个学的是艺术,常年周游在欧洲,均无心参与家族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