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闻到,与她今晚的外表完全不符的是,她身上却还是干净的硫磺肥皂味道。
他嗅到这气味,脑子微微清醒了些,这夜店里浑浊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起来,拍了拍阮榆秋的背,示意她起身。
阮榆秋松开手,扶住他的肩膀借力站了起来,原本指给她的那个空位已被占了。
“让开。”裴珏端起了杯子开口,看着杯中酒液里飘着的一小条纸片随着晃动微微起伏着,却始终不沉下去。
而自作自受的那个女人哪能就此罢休,立马重新调整了表情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裴二少,你看她,居然猜我,人家都流血了”
“哗”
裴珏眼也没眨,直接翻手倾了杯子,一杯酒都泼在了她的脸上:
“脏了。”
至于是杯子里有纸脏了还是嫌她脏,那就不知道了。
女人的哭相定格在了脸上,显得颇有喜感,卷发沾了水便显得凌乱又糟糕,粘连在了脸上。
整张卡座的人都看向她,其他女孩儿原本幸灾乐祸想要看阮榆秋吃个瘪的嘴脸也都收了下去,不敢再笑了。
说起来,这裴家二少爷不是有病吗?找一群穿着一身奢侈品,还必须是红色,留着黑色长卷发的姑娘们作陪,却偏偏看上一个穿着酒吧里廉价制服的服务生。
你要喜欢这一款早说啊,还让她们花了大价钱购置那大牌高价的衣服鞋包。
渐渐的,女人感受到了难堪,狼狈站了起来,拿了包就准备走了。
“等一下。”裴珏将酒杯放回桌子上,点了支烟起来,“擦干净。”
原本女人都转过了身了,可是听了他的话又不敢不从,在原地僵着身子站了片刻,终于慢慢回过了头,蹲下来将座位上从她身上滴下来的酒都擦干了。
全程,她不敢抬头,尴尬得皮肤都快变成了番茄色,脸比被人扇了一巴掌还要觉得辣。
好一会儿,座位上的酒被擦得干干净净,女人也不敢乱动,只站了起来磕磕巴巴得问:
“裴…裴二少,我可以走了吗?”
裴珏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滚了。
女人一瘸一拐的,连忙跌跌撞撞的跑了,阮榆秋这时才有了一个能入座的地方。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桌子,伸手拿了酒瓶,将那个刚刚泼空的杯子重新又掺满了,递到了裴珏的面前去。
裴珏看着她的脸,没接,她也没放,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