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子躺在又冷又硬的土坑上,冷得身体瑟瑟发抖,白日的劳作让她们身体疲累,很快就睡了过去。
二皇子府,书房烛火通明。
张应频站在窗边,看着天空寥落的星辰,久久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主子,夜深了,该歇息了。”阿福给他身上披了件衣裳,开口提醒。
张应频“嗯”了一声,道:“素雪庵那边情况如何?”
“回主子,洛姑娘刚去少不得要吃些苦头,素雪庵有素雪庵的规矩,咱们也不好插手,不过陈姑姑和慧心师太打过招呼了,不会过分苛待她,您且放心,等事情平息下来,咱们再悄悄地接洛姑娘回来。”
“眼下不少人盯着那里,暂时不要和素雪庵太多接触,我不去关注,才能尽快平息此事。”
眼下的形势,也只能委屈她了。
张应频还能沉得住气,可爱女心切的洛大人却是暴跳如雷。
女儿被送去素雪庵,他也知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不得已而为之,可那素雪庵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哪个不是犯了错的毒妇,可怜他的可可无辜受牵连。
白日里,洛大人派遣府中的仆妇悄悄地往素雪庵去了一趟,送些吃的用的。没想到别说见着人,连庵堂的山门都没进去,就让人给挡了回来。
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要受罪吃苦,洛大人自己也是食不下咽,晚间用了半碗粥就再吃不下。满腔怒火地骂张彦合害人不浅,足足骂了半个时辰才作罢。
只是外面的情况洛小可一概不知,素雪庵虽离京城不过二三十里,却几乎与之完全隔离。
连日天晴,冰雪融化,不过这对于洛小可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雪一化到地面上湿哒哒的,不到中午鞋袜就湿透了,她到这里只带了两双鞋子,根本没有办法替换,早起时不得不穿上冻得硬邦邦的鞋,等活动一会脚热了,鞋上的冰一化,整天都是潮湿冰冷的。
若只是这些,她咬咬牙也就忍了,可庵里那些罪妇个个都视她为眼中钉,明里暗里地挤兑她欺负她。
给她盛的菜是最少的,粥是最清的,甚至可以数清楚有几粒米,就连窝头,都给她隔夜的,又冷又硬,根本无法入口。
阿兰气不过找她们理论,结果反而被诬陷,主仆二人被罚不许睡觉,连夜在大殿中抄写佛经。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害小姐也被罚。”
洛小可放下手中的笔,使劲地搓搓手,笑道:“我倒觉得在这里抄经也不错,至少这大殿不透风,可比咱们的茅草屋暖和多了。”
阿兰明白她这样说是安慰自己,羞愧地说:“小姐,你靠在这儿歇歇,剩下的我来抄。”
“别说傻话了,咱们一块写,等写完了还能略睡一会儿。”
阿兰冷得受不了,环视四周也没有能御寒保暖的物什,想了想,道:“小姐,反正这会儿也没人守着,不如奴婢悄悄从窗户翻出去,拿狐皮大氅过来,等明儿天亮前再悄悄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