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草铺满的小笼子里,窝着抱着奶兔熟睡的小人儿;奶兔的三瓣粉嘴蠕动着,她的嘴也蠕动着,时不时叼一根草衔在嘴里,时不时吧唧着嘴咀嚼两下,没得及咽下去就睡着了……
她与它,将笼子挤得全无空隙。
宽大床榻之上。
另一只小奶兔盖着大过它几头身的衾被。睡得很不安稳,兔身圆滚滚,以逆时针滚来滚去。
清晨。霞光来不及附着大地。
奶兔蹬着小脚脚,被冻醒了,睁着双懵懂懂的眼睛,就去拿爪爪扯衾被,它发现自己扯不到,她的手只有短短的一点点,目测大概不超过三厘米。
十一岁小姑娘的手只有三厘米吗?
不对!
她的手怎么变得这么短?!
不,确切地说,南颜睁开眼看到的不是一双手——而是奶兔的粉嫩嫩脚垫。
南颜呆住了,她的脑袋有一点发懵;她好像做了个噩梦,梦醒来她的身体睡在笼子里,她的灵魂在宠物兔身体里,正睡在床上。
她决定再睡一会儿,辗转发侧,冷得难以成眠。
她试图再一次伸手手去拉被子,只看到附着雪白绒毛的粉爪爪。
南颜坐了起来,从铜镜里彻底看清——
站在床榻枕头上的奶兔通体雪白,一只垂耳一只立耳;她那副脆弱的小身板正酣睡在笼子里,时不时吃着苜蓿草吧唧嘴。
南颜砰砰心跳得飞快,她猛然想起昨晚南子濯领罚离去前的诅咒——
你给我等着!
她隐约有了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可是当她揉眼睛,铜镜里那只蠢兮兮的兔子,也跟着动爪爪揉眼睛;她就觉得不切实际的想法可能是实际的。
她心里猜了个大概,千算万算还是中计。
南子濯没有和南芷一起报名伽马高阶灵力学院,他如果也是和南芷一样的五系全能,以舅父南夙一家好张扬宣传之下,早就人尽皆知了不会默默无闻。
他既然能有如此灵力,默而不宣……
他所修炼的途径,势必和战神殿殿主一样,同为黑魔法靠吸食亡魂精魄灵力修炼!
以南子濯阴坏程度……恐怕是在等书房罚站结束之后,将南颜的兔子烹制,做美餐以解心头之恨;占据南颜身体的才是兔子,要知道成年兔的智商也仅仅只有人类的两到三岁!
占据南颜身体的奶兔智商恐怕半岁都不到,如此,假南颜又变回了那个痴傻蠢笨好拿捏的傻子,真南颜便是任人宰割的刀下亡魂。
隔墙。
听到赵管家磨刀霍霍同仆人交代,“去小小姐屋里,轻当点,把她房间里那两只兔子拎出来。”
“使不得,使不得!小小姐醒来找不见她的宠物是要哭闹的,老爷子问起来……”
“让你拿就拿,哪那么多废话!老爷子问起来,就说二公子的病需要以兔子做药引……”
南颜心跳得飞快,她顾不得收拾任何可以证明自己是人的物件,便撒开四只爪爪,从小轩窗一跃而下。
她还是高估了身为一只奶兔的跳跃能力,尽管落在草坪上,她的后爪爪还是传来一阵剧痛。
她疼得直抽气,三瓣嘴里,发出的声音确是含糊不清的嘤嘤叫。
她撒开四只爪爪没了命的跑,短腿短手的,也只跑了一小截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