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的夜,似乎也与西凉无异,一样的清冷孤寂。
自从经历了那一次的风波之后,沐清歌也不敢对自己的身体掉以轻心了,更遑论像之前一样拼命。
毕竟,身体还是最重要的。倘若身体垮了,再谈什么春试、秋试,都是空话了。
这一夜,沐清歌在纸上勾画,正在专心学习算学。
和往常一样,一盏灯,一本书,一支笔,几张纸,足矣。
沐清歌初战告捷,学会了一个鸡兔同笼问题,就自以为算学很简单。但是,现在,随着沐清歌学习的深入,才真正发现,一切并非如此。
算学纷繁复杂,若非用了全力,断然难以学成。
尤其是一些偏题怪题,简直是匪夷所思,真不知道出这些题目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沐清歌咬着笔杆,反复思考,却并没有一点思路。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轻微,但是,由于本来就十分寂静,此刻,这个声音就显得颇为突兀。
沐清歌的思绪被打扰了。她心头一凛。
上一次她遇到了背书的贼人。虽然,事后,沐清歌暗觉羞愧,自己居然还没有那个贼人记得快,但是,沐清歌也暗呼侥幸。毕竟,不可能每次都遇到这样的贼人。
沐清歌将灯熄灭了。她觉得,这种黑暗的环境,才能真正保护她。
她不敢呼吸,悄悄拿出了一把剑,悄悄地站在了门后。
书到用时方恨少,功夫也是如此。遇到这种关键时刻,若是有一身武艺,未必能派上用场,但是,至少可以给自己壮胆。
现在,则不同了。
她学功夫的时候一点都不认真,只掌握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连吓唬人都做不到。每每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沐清歌就有些后悔,没有听陈无剑的话。
只是,此时此刻,形势如此危急,来不得多想了。
她就这样静静地藏在门后边,大气不敢出一声。双手将剑高高举起,只要那个人推开门,这一剑就要劈下去了。
“吱呀——”
门打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沐清歌猛地劈了上去,却扑了个空。
然后,门后的男子嗤笑道:“歌子,你未免也过于单纯了吧。”
那人依旧是一袭白衣,倜傥不羁,正是宋白首。
沐清歌喘着粗气,道:“你可知道,你刚刚吓坏我了。你来也不说一声,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宋白首含笑道:“我是看你忽然熄了灯,又忽然没了声音,才猜到你肯定是有什么小动作。”
沐清歌冷哼了一声:“你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能知道?”
“都能知道自然谈不上,但是,你我相处这么长时间,我还是对你有一些了解的。比如,你的那一些小癖好。”
沐清歌打开了灯,放下了剑,叹了口气:“你怎么来这里的呀?”
“慕容宸让我来的,他让我来照顾你。”
“他?”沐清歌苦涩一笑,“原来,他还记得我啊。”
宋白首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良久,他问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啊?”
沐清歌开口欲言,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转而,沐清歌问道:“上一次夜里救我的,也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