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久承赏了他一巴掌:“你个混小子,说什么呢,还不去换衣服。”
他又冲木梨道:“乖闺女,把压箱底的好物件拿出来戴上,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晓得,我木家的闺女是娇宠着养大的,羡慕死她们。”
木梨瞬间明了,脆生生地答:“好勒,娘,您也要戴,上回得的那对银马蹄镯子,娘戴最合适不过的。”
张玉娘笑着应了。
打发木久承舀了猪食挑去后头喂猪,她和木梨分别回屋收拾自己去了。
终究扬眉吐气了。
木梨之所以高调一把,是因为村里总有些人不怀好意,喜欢看木家的笑话,又见不得木家的好。
木家添了田的事,纸包不住火,在村里传开了。
便有人背后酸木家,说是张玉娘又去县城里卖了,更有人添油加醋地说,木家连着来了几回大贵人,说不定是张玉娘的旧恩客,她生的小闺女又长得极美,肯定是让木梨接了她的这门营生,又有人说,木梨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被人开了苞,更人有传得神乎其神,说这费老值钱了,木家的那片田地,就是拿这费买下的。
因是背底里说的,传到张玉娘耳朵里后,她除了气得跳脚之外,真的无计可施,村里有许多人都相信这话。
这事儿,还是李婶子无意间听说后,告诉张玉娘的。
李婶子为此事,还同说给她的那人争吵过。
她很清楚,那些话都是假的,就是有人眼红木家要起来了,自己过得不如意,更见不得原本比他们还穷的木家过得好起来。
虽然,她并不清楚木家哪里来的银子。
但肯定不是张玉娘逼着木梨去卖身子赚的。
这一点,她很确定。
木梨出诊治好病人后,逢年过节总会收到对方送来的节礼,她家有不少好料子,不过,木家人喜欢穿细棉料子,觉得透气又吸汗,因此,鲜少有穿绸料衣裙。
正好前些日子,张玉娘觉得绸料太多,放在那里一直不用怪可惜的。
她家如今已不需要拿布料去死当当换钱维持生计。
张玉娘给一家人都做了湖绸衣衫。
木梨一身绯红绸衫,搭了一条白底撒花粉桃百褶裙,她挑了一块如意银锁戴上,又戴了一对圆杆祥云银响铃镯,简大又大方。
木久承的是一身素净湖兰色湖绸长衫,只在衣襟处绣了几何图纹,木永为的是月牙白,又配了同料子的学子巾,张玉娘自己裁了一身明蓝长衫搭百褶裙,两袖处绣了浅黄腊梅花,戴上了木梨孝敬的那对宽且粗的银马蹄镯。
这回木久承很肯舍得花钱,竟跑去牛老板家租了他的牛车,请他拉了一家子及要送给张家的礼去岔口村。
在村口的时候,木梨眼尖地瞧见杨老木匠正从河对岸的村里走来。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木永为:“哥哥,快看,那是你外公吧。”
木永为瞧了一眼,又再瞧一眼,很确定地点了点头:“这个时辰,应该是三姨一家子回来了,莫管,他应该是来村口小店买东西的。”
横竖那些好吃的,他外婆是不可能留给他的。
就这样,木永为与杨老木匠擦身而过。
木家人并不知道杨老木匠并非是去买东西,而是特意去木家的。
杨老木匠很看重杨家同木久承的关系,今日一早,他便在家中等着木永为送节礼过去。
他想同木永为好好说说话,拉拢不了木久承,还能拉拢不了自家亲外孙?
嫡亲的,怎么样都好说话,将来木永为若真有出息了,少不得要提携杨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