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王伯年犹豫了，这样的刀法他肯定学不会，但是如果能学习这其中一点的心法，日后也有保命的手段。

“传将军令。”王伯年还没有做出决定，那边就走来一个小将，手里拿着一张纸。

“请。”姜云钦对郭浚卿不待见，但是不会苛责这些郭浚卿手下的士兵。

“将军有令，孟二为首的营队命名为赤武营，为大军先锋营，由姜云钦暂代营主一职，孟二暂代副营主，服从军令，不得有误！”

姜云钦默不作声，周围的空气阴冷之极，郭浚卿做人到这种地步，也是绝了！

明明刚刚在大营里就可以把这些话说清楚的，非要再单独派人来，是想显示自己的派头，还是想显示他们不重要？

明知道这群山匪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队阵行的程序都不熟悉，竟然要姜云钦带着这群山匪去打头阵。

这不就等于让姜云钦带这群土匪去送死吗？

传令的小将，可不管姜云钦什么反应，直接就把话都交代在这里：“姜营主，将军命你带领先锋营往北五十里，设下埋伏。”

姜云钦笑了笑，接过了小将手中的那张纸。

这样就算她接旨了吧，别指望姜云钦能有一个好脸。

刚刚小将说的话都在这张纸上白纸黑字，字迹一看就是不怎么喜好书法的人，但是笔锋都很强劲，大字挥挥洒洒，如它的主人一般嚣张霸气。

这个时候指派先锋营，要偷袭？

大军才刚刚安营扎寨，还没有安顿一下就偷袭，郭浚卿真的是行军打仗的好手段。

这个时候去偷袭，肯定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对他们的考验也很大。

不熟悉的地形，没有作战经验的士兵，甚至就连军心都不曾稳固，面对的敌方是十万雄师，铁甲一般的城池。

不过他们这一支在郭浚卿眼里恐怕就是炮灰，此时偷袭能给敌人一个威慑，成功是大功一件，不成功与郭浚卿本人恐怕也没什么损失。

郭浚卿不在乎，所以能如此洋洋洒洒又云淡风轻的颁布命令。

姜云钦记下了……

“请姜营主收拾一下，今夜出发，我随营主去。”小将最后朝姜云钦抱拳施礼。

“辛苦。”姜云钦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

小将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姜云钦绝对对这种安排不满意，所以也不好在这里再啰嗦，转身离去。

姜云钦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正视正前方，铿锵有力的喊道：“集合！”

一切的条件都不利于他们作战，但是唯独有一条，姜云钦有足够丰厚的作战经验，和与生俱来的号召力！

战场，才是她的主场！

姜云钦根据自己的前世经验指挥，再加上王伯年在一旁辅佐，有条不紊的整顿大军，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

段舜山已经陪着孟二去做最后的清点事宜，姜云钦走到了自己平常夜晚喜欢睡觉的那片草坪。

毫不意外，王伯年正站在那片草坪前等她。

“这是坤庾图，附近的地势和山形都画上去了，最佳的撤退方案也已经注明了。”王伯年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牛皮纸，递给姜云钦。

姜云钦结果那张还带着温度的牛皮，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不需要看，王伯年画出来的一定是精准的，也一定是对的。

“此日一战，输赢不重要，”王伯年缓缓说道。

姜云钦点了点头，更重要的是死伤。

“将他们带下山，对他们来说有些残忍了。”姜云钦看着远方已经开始闪烁的萤火虫，轻声说道。

有些话，只有跟王伯年说。

王伯年捏了捏自己的袖子，问道：“那云钦当初为何带他们下山呢？”

姜云钦先笑了笑，看着王伯年清明的眸子，缓了片刻才说道，“不愿他们接着在山上为非作歹，祸害周围百姓。”

脸上渐渐的染上了自嘲，周身也围绕了一丝阴霾。

她为了不让他们伤害百姓，也为了一点复杂的让他们赎罪的心理，将他们推上了战场。

姜云钦愿意真心相待，是爱吗？

是愧疚。

“云钦总是心怀大义。”

“总是？”姜云钦轻轻的抬眸，一改刚刚的状态，直接就咬住了这个词不放。

王伯年身上的秘密，姜云钦没有一刻是不想探索的。

这个总是说的就让人觉得非常古怪，姜云钦不认为是自己是一个特别心怀大义的人，只是有时候难免有感触，但绝对没在王伯年年前表现出来过。

他为什么说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