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辰心里一慌,雪柳这个模样该不会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小姐,醉竹她把夫人的东西拿给皇上看。”雪柳道。
这句话说出口她又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醉竹背叛皇后?但是她并没有实据。
萧允辰看着她等着下文,但是雪柳却没有说下去。
“就这些?”萧允辰不由得问。
雪柳的脸有些红,一半是来的太急累得,一半是羞得。
萧允辰不由得失笑,也许他该生气的,但是他现在却气不起来。
“没事。”萧允辰道,替雪柳理了理头发“我想要个东西,但是皇上罚我练字走不开,所以让皇上替我跑个腿。”
类似这样的瞎话萧允辰已经说了许多回,因此现在说来哄雪柳时说的很自然。
雪柳听的目瞪口呆。
“不过你既然来了,咱们就一起回去看看。”萧允辰道,昨晚从安的不对劲他能感受到,心里也是有些不对味。
坤宁宫内,从安抱着苟夫人留下的箱子不愿意撒手。
醉竹见了也不催促,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从安身边。
从安微微的叹了口气,把箱子打开。
箱子里还有个小木匣子,是苟夫人仙逝时留给她的,说是苟夫人的遗物其实大多都是从安的宝贝。
而外面的那个箱子,是苟从义整理后给她的。算是在这深宫之中的一份念想。
从安把匣子打开,轻轻拂过匣子里的东西。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下来。
她现在也只能睹物思人罢了,还能怎么样呢?
“你看这个。”从安拿起一轻轻抚条围巾轻轻抚摸,围巾的料子有点粗糙,针法也单调的不行“我小时候找绣娘讨来小拇指粗细的长线,自己砍了柳枝一点一点的磨成针然后织的。”
她前世虽不会什么复杂的针法织不出什么高大上的花样来,但好歹也织过五六条围巾。
那年苟夫人生辰,从安便自作主张的想要织一条围巾给苟夫人。可惜她偷摸溜出府在街上转了半天都没找到毛线和织围巾的针,无奈之下只得另想它招。
不过她的手艺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材料的问题,就算她用最简单、最拿手的方法也没能将这条围巾织的织的漂亮些。
“现在摸起来才发现这东西织的当真是。”从安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于是顿了下略过这一点接着道:“可是娘亲却说它暖和,带了整个冬天。”
“我当时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见到娘亲喜欢还顺带织了手套。”从安又顿了下拿起和围巾放在一起的手套。
围巾织的虽有些难看,但好歹织的面前算是整齐,可是这手套却织的歪歪扭扭的。
就算不说外观,这手套的大小也不像是成年人能戴的上的大小。
“不过实在是太小了,我带又有些大。所以当时我就决定要收起来放到明年再戴。”从安似乎笑了一下“不过我似乎转脸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竟然还在。
醉竹没有吭声,她隐约记得这件事。当时从安想瞒着苟夫人送上惊喜,所以那段时间总是睡一小会儿便从被窝里爬起来偷偷的织。
有时候又实在是瞌睡,织着织着就睡过去。有一次还把点着的油灯给打翻了。好在雪柳机警,没酿成什么大祸。不过那一床棉被算是毁了。
“还有这个。”从安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起挨个看过去。最终被一团火红点亮了眼睛。
“这个还在啊。”从安道,神情温柔的不像话。
“这是?”醉竹有些困惑。
这箱子里的东西她大多都有那么一丢丢印象,从安说的事她大多也知道,甚至陪着从安经历过。
“抓周宴时我穿的衣裳。”从安道,温柔的抚摸着衣服上绣着的雪白的小兔子。
那时你不才一岁?怎么会知道?
这个问题顿时出现在醉竹的脑海中,但是她很快便打消了疑虑。
从安对该记住的东西外的事情的记忆力素来很好,有谁在她面前说过这件事后被她记住也不奇怪。
“当时家里给我订了姬裳楼的衣裳,当时梅妃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也给尚小柔在那里订了衣裳。两边的衣裳都是费时费力的,太后加塞后我的衣裳便做不了了。”从安神色温柔“当时可把我二哥气的不行。”
“大公子二公子都很疼您。”醉竹轻声道。
“谁说的。”从安笑着否认“他们在我小时候可不止一次的嫌我丑。”
醉竹乖乖闭嘴。
“当时我可聪明了,自己选了这件衣裳。”从安扬起下巴,语调里带了些许得意“不过这件衣裳有些太素净了。”
醉竹看着这件火红的小袄实在想不出这件衣裳是哪里素净。
“所以娘亲就给我绣了小兔子。”从安抚摸着衣服上的小兔子,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回忆是个好东西,它将过去的情感沉淀发酵,等到想起时才发现当时或是平淡无奇或是苦涩难言的情感变得香醇。
提起苟夫人,提起进宫前的日子从安的心情也变得温馨而又甜蜜,同时想念也变得更加热烈。
只是这种温馨的想念和孤独时的想念不同,是可以被压缩后藏在心里化作动力的。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算没有也不能把自己淹没在情感里。
从安想,一抖衣裳打算把这衣服重新折好。
一个绣的简单的锦囊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从安有些好奇的拿起锦囊。
她对这箱子、这匣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有印象除了这个锦囊。
会不会是娘亲写得信?
从安这样猜测。
从安捏了捏,锦囊里似乎只有一点东西。是薄薄的一层,只有婴儿半个手掌大小,似乎还有尖头,有点扎手。
这不是信,到底是什么?
锦囊口是被缝死的,从安纠结了片刻对着醉竹道“拿把剪刀来。”
醉竹立刻起身拿了把剪刀,只是她还未进入内室萧允辰便走了过来,看见她拿把剪刀在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