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娘娘,您当真要将她留在这坤宁宫里?”陆茗口气温和,似乎只是在同从安拉家常而已“寒烟姑娘容貌出众,短时间还好,可这里毕竟不是什么等闲地方,长此以往,难免心生杂念。”
从安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陆茗倒是难得同她这些交心的话。
到底,陆茗进宫的时日比她长,身为御前的奉茶宫女,在某些方面也比她要通透的多。
许久,从安才叹了口气,只道:“单单是看到她的那张脸,便觉着她心思极为单纯。单单是看到她落泪,便觉着她所言一定是真。”
这般容貌,是上赏饭吃。
站在院中的寒烟,抬头看着空中的蔚蓝,忽而跪倒在这冰冷的地面上。
她这模样看的李承德心头一跳,这个时辰可是皇上来着坤宁宫用膳的时候,这寒烟如此行事是要如何?
“你这是作甚?”李承德急道:“还不快起来!”
“寒烟要给陆姐姐赔罪。”寒烟睁着那双如初生鹿一般的漆黑的湿漉漉的大眼睛,脸上写满了真“定是寒烟不该看见陆姐姐给男子做衣裳,所以惹得陆姐姐不快。”
她的声音虽没有可以提高,但她方才跪下,本就有不少在院中打扫的的宫人注意到这边。如今她这般起时倒也有不少人听见。
“你!”李承德原以为陆茗成功反将一军却没想法这位主儿会突然来这么一眨
“李公公,您这般疼陆姐姐,还请您帮寒烟求情”寒烟上前揪住李承德衣裳下摆直晃“求陆姐姐不要再生寒烟气了好不好。”
“寒烟真的知道错了。”她这般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求陆姐姐不要赶寒烟走好不好。”
“寒烟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记得姐。”
她神色凄惨,哭声一声大过一声。
李承德狠狠地瞪了眼逐渐聚集起来的宫人,厉喝着将他们驱散。
而后他顺手招来两名太监“把她给我拖下去!”
那太监见着寒烟哭的凄惨,反而有些不忍心,动手时也没用什么力气。倒是看向李承德的眼神有些不善,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能狠得下心这般粗暴的对待寒烟似得。
李承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进屋朝着从安汇报去了。
听完事情始末,从安立刻黑了脸,大步走出门去。
抬眼看去,却只见得一抹明黄出现在庭院郑那个人此时正弯身听着陆茗哭诉些什么。
从安当时便觉着脑子里咔啪一声断了根弦。她可是见识过哭的梨花带雨的寒烟有多大杀伤力,也不知萧允辰能不能挺得下来。
“你是,你得罪了陆茗,为着向她请罪所以才自愿跪在这里的?”萧允辰的声音柔和,从安听着心里一阵别扭。
“是。”寒烟抽泣着“还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陆姐姐,都是寒烟不好。”
“那你哭什么。”
“寒烟只是不想离开姐。”寒烟被萧允辰声音里的不耐烦吓了一跳,当下止住了哭泣弱弱的发声。
“这坤宁宫里没有姐只有皇后。”萧允辰皱着眉头“你这么不知规矩,是该罚。”
“寒烟只是”
“陆茗是这里半个主子,你既然要请罪,那就把态度放端正点。”萧允辰站直了身子一摆衣袖对着身边的太监道:“去找两个教养嬷嬷来,不像话!”
完这句话,感受到来自后方杀气消失的萧允辰在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转身装作刚看见从安的样子笑着上前“皇后怎么出来了?”
“外面动静太大,出来看看。”从安扫了眼寒烟“原本想让你和着明年新入宫的宫女一齐学规矩,既然皇上专门请了教养嬷嬷,那你便从今日开始学罢。”
“皇后又蹭朕的人手。”萧允辰半真半假的抱怨“你都把李承德要过来了还不满足?”
从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李承德那分明是你塞过来的好吧?不过她面上却是一副不好意思低头浅笑的模样。
跪在庭院中的寒烟愣了许久,似乎并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半个主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是等到这几位进去后,刚刚掺着寒烟的太监才悄悄开口对着寒烟声道:“陆姑娘是皇后娘娘未过门的长嫂,皇上亲自下旨赐的婚,且等到来年初春便要完婚。”
寒烟心里一颤,顿时没了声音,乖乖的跪倒在这院郑
“不心疼?”从安看着外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寒烟对着一边的萧允辰问,实话,她倒是有点心疼。
“她确实不知规矩。”萧允辰回答时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你若想将她留下,首先这规矩她得先学会。”
陆茗立在他们身边,眉宇间似乎还有忧愁。
“怎么了?”从安见她如此,心中有些不解。
陆茗看了萧允辰一眼,倒是没有开口。
“若非你我深知陆茗为人,陆茗的身份又非是普通宫女,今日之事只怕会是另一幅场景。”萧允辰叹气,似乎在感慨从安的心软,又似乎在恨她的迟钝。
这么算下来,他竟然也有些想念醉竹在的时候。
最起码那时候无论这疯女人怎么不着调,这坤宁宫也不会乱成这样。
这般想着,萧允辰竟然又将目光移到李承德身上,那样子颇有些托付重任的感觉。
李承德心里一个哆嗦,他还以为自己过来是养老的呢!
教养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什么模样的仙没见过?原本看着寒烟的样貌还有几分好印象,可在后者第一次落泪后,这两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嬷嬷顿时跟变了个人似得,手中的戒尺挥的呼呼直响。吓得寒烟又将那眼泪给收了回去。
听到相熟的宫女起这些时,陆茗手中仍然缝着那件寒烟口中的男式棉衣。
“咱们都是从嬷嬷手下走过来的。”陆茗浅笑着将桌子上的点心往那些宫女手边推了推“嬷嬷虽然严厉,但也是为咱们好。”
好在紧赶慢赶,这间衣裳终于是完成,陆茗收完最后一针,微微松了口气。
按理,这种遥寄思念之事最容易动摇军心,从安本不该帮着陆茗送这衣裳。可当拿到这衣裳的时候,从安只顾着调戏自己的嫂子,将此事应承的倒是飞快。
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托了人快马相送,为的,只是能赶在新年前送达罢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