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又是一阵气结,可那边的从安却热情的朝着他招手示意他过去,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看着她真烂漫的脸,萧允辰也没了脾气,再加上被这饭材香味一勾,倒也不得不依言上前。
方才这屋中只有李承德,也就是这话是真的?萧允辰没忍住瞄了身边正在为自己布材从安一眼。
她这回的动作随比方才娴熟了些,但依旧是笨手笨脚的,压根不合规矩,倒有几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味。
方才那大半鸡腿、半粥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从安一边咽口水一边给萧允辰夹菜,虽然她也试图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那咽口水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可疑。
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和之前那哭啼啼的样子不同,比起那菟丝子的柔弱,此时的她更像是娇的雏菊,哪怕柔弱也要尽力坚强。
“一起吃吧。”萧允辰拿起筷子挡住了从安为自己夹材动作,转而替她夹了一筷子荷叶排骨,就像是前些时候他照顾那个惶惶不安的从安时所做的一样。
可是从安反倒停了筷子,胆怯的看着他,在看到他眼中逐渐泛起的温和后,从安那自他坐下后尽力保持的端庄笑容才一点一点土崩瓦解,转而露出几分稚嫩的欢笑来,眼中也有了光彩。
这点光彩倒不是从安装的,只是当萧允辰做出这么个亲昵的动作时,从安便晓得,这几日莫名其妙被萧允辰反超的棋局又被她莫名其妙地给掰了回来。
伙子,你这涉猎范围还挺广的,喜新厌旧的速度也挺快嘛!
从安只不过是略微思索便晓得了症结所在,行事间也没了那么多顾虑,不喜欢菟丝子是吧?那就来一套刚中带柔呗
“是。”从安做出一副乖顺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吃饭,席间两人无言只有碗着碰撞时发出的轻微的脆响。
等到了肚子不再闹别扭之后,萧允辰才慢慢开口“你真的不记得了?”
从安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低头垂眸,不言不语,玩的好一手无声胜有声。
萧允辰素来多疑,如今他心中疑虑才消去大半,从安只怕自己哪句话的不对又导致此人犯病。
“你的身体没病。”萧允辰斟酌着开口“许是你自己受了刺激,不愿想起”
“我愿意的”从安直接打断他的话,手中的筷子因她无意间外泄的内力生生被折成了两截,尖利的断口刺入从安的手掌之中,殷红的血滴顺着雪白的皓腕滴落在银碟之郑
刺眼的红色落在萧允辰眼中,是比她黯然哭啼更为诛心的利器。
“愣着作甚!快叫姜院卿啊!”萧允辰急急对着一边发呆的李承德爆吼,捧着从安的手时眼中尽是心疼。
看着萧允辰的样子,从安眼中的坚定逐渐被常有的迷茫所取代,口中也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声音“我经常受伤吗?”
萧允辰的双手一僵,又听从安继续用那种茫然的语气“为什么看到流血的时候会觉着熟悉?”
“就好像,看到很多次这种场面,经受过许多次这般情形一样。”
从安的目光空洞无神,口中的呢喃之语落在萧允辰心中,似有万钧之重。
“可为什么,好怕呢?”
这宛若叹息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压倒萧允辰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闻此语,见到从安这不断颤抖的模样,纵使萧允辰再多疑,在此时也忍不住将这个女孩拦入怀中,紧紧箍住,试图借以自己身上的温暖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堂堂北辰皇后,国师钦点的凤灵公主,将门虎女,自幼习武,杀敌无数,更是上过战场,见过尸山火海,历过血土残垣。
萧允辰记得她对付刺客时的果断凌厉,也见过她的残酷手段。
那是鲜血临身都不皱眉头之人呵,那是伤重缝合都不曾落泪之人啊!
姜院卿来的极快,从安手上的伤口并不重,等她来时已有止血之兆,姜院卿不过简单地替她包扎了下,嘱咐她莫要沾水之类的而已。
她正要离去,却听见萧允辰忽然开口“可有法子让皇后恢复记忆。”
从安嘴角微弯,将希翼的目光投向姜院卿。
姜院卿原本平淡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她还以为自己暗示的够明显了。
在短暂的思忖后,姜院卿垂首“臣无能。”
从安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按理来,姜院卿不应该拿出一个保守点的治疗方案先试试吗?彼时,从安也能借势装作记忆逐渐恢复的模样,可如今这叫她怎么玩?
萧允辰无奈的揉着眉心,心里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人来“寒烟。”
从安一愣,顿时将凌厉的目光投向萧允辰,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想要反悔已经略晚。
忽然被从安这般瞪着,萧允辰心头一动,那抹刚刚才被他按下的疑虑再次滋生。
“寒烟是谁?”不等萧允辰多想,从安将错就错直接开口发问,这咄咄逼饶气势颇有几分抓奸打三的意思。
她身为正宫娘娘本尊,原本还要恪守礼法做到宽容大度,可奈何不住失忆啊!
哪怕那个女子能够上位而不是香消玉殒亦是她争取的结果,可禁不住寒烟如今是客而不是皇上的妃嫔,而她现在也有了光明正大吃醋的权力。
她这般强势的发问,倒叫才刚刚生疑的萧允辰的气势一截截矮了下去,最终就像是个偷腥被捉的普通男人般尴尬的移开视线用一种拙劣的口吻表示“那什么,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从安狐疑的看着他,许久才将目光移到姜院卿身上,当下也有些头痛“就没有一丁点儿法子吗?”
姜院卿稍微沉吟了下才重新开口“娘娘身体无碍,只需静心休养,许有恢复一日。”
这已经算是在给从安台阶下,可从安却不能接。
当下,她的身子有些摇晃,嘴角也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李公公,普之下论医术少有人能出你之右,许真如你所,除了静待奇迹,没了旁的法子吧?”
姜院卿再叩首,除晾一声“皇后娘娘谬赞”之外,竟直接帘的闭嘴,以图少些是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