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之前便是顶级的枪械爱好者。arl
否则,总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造出这么些东西来吧?
“所以。”苟鸿风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有些不确定一般。
“所以皇上想要那些图纸、工人。”从安苦笑一声,声音哀婉低切,宛若黄鹂哀鸣“可女儿当初以为命不久矣,为着以后着想,哪里敢留这些乱世的东西呦。”
她着又掩面低泣,苟鸿风忙上前安抚,口中亦是连连叹息。
“但凡是君王,哪个不想国富民强?”
“女儿自然晓得,只是北辰的研究所又不是吃素的,皇上如此行事,无非是”从安咬了下唇,形容凄苦“无非是不信女儿,以为女儿在刻意拿捏他罢了。”
自古皇帝总要忌讳下功高震主之事的,枕边人自然也不例外。
父女俩了半的话,眼看着这杯盏中的茶已经凉透,苟鸿风才站起身来对着她道:“不计如何,你暂时先放宽心,就当是回娘家将养,有爹在呢!”
无论如何,先养好身子总是没错的。
全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称不上有多好,只怕事情还没将她压垮,这身子便先受不住。
从安睡了整个白日,也有了些精神气,但奈何自己的老父可提着精神一整,脸上也有了几分疲倦之色。
“那是,回到这府中还能有女儿操心的份不成?”从安笑的开怀,送着他到了门边,倚着门框看着他离去。
进屋前,却抬眼瞄了眼头顶墨色的瓦片,嘴角勾起些许嘲讽的笑容。
从安这院中,曾经关系好的几个姐妹都随着她陪嫁入宫,如今是半个不剩。剩下的,大多年纪大了,已经配了人家,只有几个,从安见着还有些印象。
只是见当初自己离去时还有些瑟缩的女孩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倒是有些感慨。
家里的这些人自然不必宫里那些经过层层调教、一个个举手投足间就跟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宫女。
这些女孩儿大多留守在此处看着屋子,负责日常的洒扫。从安出阁前,她们所见不多,对这位倒也不算熟悉。如今一朝回来,可叫这群丫头慌了手脚,也不知该如何伺候才好。
倒是府里的一些老人,笑着安慰道:“慌什么?咱们姐呀,待人是最温和不过,你们只要放平常心就好,往日里怎样,现下还怎样。”
为首的那个丫头名唤喜儿,从安出阁前才来这府里不久,不过裙是机灵。
苟鸿风一走,她便带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服侍着从安宽衣洗漱,不过手脚却有些笨拙,像是许久不曾做过这种事情一般。
从安倒也没难为她们,自己动起手来也是麻利,只吩咐了句“姜院卿虽是大夫,但我也是把她当妹子看的,你们多留两个人伺候,可别怠慢了。”
“姐放心,奴婢们都省的。”喜儿的脸堆笑,两个酒窝儿看着十分讨喜。
从安阖眸点头,挥挥手便叫她们退下。
从安又素来不喜欢人伺候,不过石楠和姜黄木木的,对这里又不熟悉,这才留了个丫头在耳房值夜,又留了石楠在门外守着。
这般,就算有个万一也能够应对。
坤宁宫中,哪怕皇后不在,这室内室外也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
王公公垂首守在门外,跟个门神似得。
李承德恭敬地站在萧允辰身边,而这位九五之尊的身前还跪着个刚刚回完话的暗卫。
“他们父女,当真是这样的?”萧允辰把玩着手上的翠玉扳指,只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暗卫身穿黑色衣裳,大半张脸都被面巾遮盖,声音也是闷闷的。
萧允辰挥手叫他退下,自己则再度陷入沉思。
李承德从始至终都没有话,只是在心里不住地盘算着。
若是早年也就罢了,如今他已经入了坤宁宫成了坤宁宫的总管太监,这其中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可如今,皇上贴身的太监总管王公公在外守着,而自己却被钦点在内伺候,这其中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李承德心里也明白。
“你在她身边也有些时日。”萧允辰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承德斟酌着,还没想到要如何开口,就听萧允辰已经了下一句“她心里,真的有朕吗?”
完这句,萧允辰便没了声响,只用那灼灼目光盯着他,似乎再等待着他的回话。
李承德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萧允辰砰的一下磕了个响头“老奴是看着皇上长大的。”
他开口先了这句话,而非是回答萧允辰的问题。
萧允辰也点头,这是他父亲身边的老人,自幼便对他格外亲厚。
北辰国君定,自他生下来便注定要当下任君王,故而他自便是在御书房长大的。
自己的父皇对他也没什么防备,案牍文书,他一盖看的,大臣上奏或者回话他也一律听得。
孩子不比大人有那么多的精力,这御书房又不比寻常地方可以由着宫人出入,那时,便是这位李公公在照顾着他,无微不至。
“句大不敬的话,若非娘娘对皇上一片深情厚谊,老奴又何必待娘娘以忠心?”李承德声音老迈语气却坚定。
他的身形早就岣嵝不复当年健壮,不过是跟着多走些路程便要停下来喘息。
若非萧允辰将他调入更为轻松些的坤宁宫,若非他实在放心不下,只怕他早就辞去。
这宫中的繁华他早就享够,他又没有什么外戚孩儿,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萧允辰看着这个跪地之人,许久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突然想起曾经从安的那一声声表白,那一次次谋划,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软。
上次她有身孕时,整个人都是羸弱的,奄奄一息好似随时都能离去。
姜院卿曾告诉他,那个时候的她正一日日的虚弱下去,药石罔顾,纵使再名贵的药材也不过能替她多拖延些时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