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倒是不必,这些够你后半生逍遥了”从安伸手端起手边那描金海棠青瓷杯,慢慢的啜了一口,语气淡薄,不怒自威。kuue
从妩手中捧过金锭的书道长立刻喜出望外,连连叩首,口中高呼“谢娘娘,谢娘娘!皇后娘娘万岁、皇后娘娘万岁!”
从安仔细打量着他,眼中的那一点子期许终于完全黯淡下去,只随意的挥了挥手,不再理会这个人。
没眼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忽的喵了一声。
书道长的脚步一顿,而后又变得轻盈起来,一副受了恩赏,喜笑颜开的模样。
从安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忽的有水花闪过,她微微垂眸,将那忽而落下的泪合着那微苦的茶一口干了,放下茶盏时,不过眉头微蹙而已。
“娘娘,厨房一直煨着乳鸽呢,您可要尝尝?”妩忽的开口,对着从安道。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从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脑袋,忽的开口“拿食盒装上罢,这个时辰,只怕皇上也饿了。”
妩会意,立刻低声道是,退了出去。
御书房中倒是几日来难得的清净,萧允辰揉着有些发酸的脑袋,心里却不住地惦记着某个总是一身火红的明艳女子,直到心上人来到近前他还有些恍惚。
“王公公他们作甚去了?”从安一边将食盒摆在案桌上,一边将那些文书推到一旁腾地方“门口怎么连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她着,打开食盒,手脚麻利地取出碗筷。
汤色雪白,肉香扑鼻,萧允辰尚未用午膳,闻见这味道,顿时口齿生津,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鸽子汤尚未入口,他那肚子便忽的叫了一声,逗得从安噗嗤一笑,偏偏起了玩心,媚笑着将他手中的瓷勺接过,凑在唇边,吹了又吹,做出一副要喂他的模样。
萧允辰眼巴巴的看着她,等了又等,却见着她直接将那被吹得凉透聊鸽子汤送入了自己的口郑
“哎呀,臣妾怎么喝了?”从安拍了拍胸脯,怯生生地看着他,心里却在偷着乐。
不想,萧允辰却深深的叹了口气,重新动手又给自己乘了一碗,口中还问“怎么,午膳没用好吗?”
这人今什么情况?从安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他的心情很好吗?
伸手拍了拍从安的脑袋,萧允辰微微叹了口气“快喝吧,别凉了。”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从安有些发蒙,只得乖乖的低头喝汤。
萧允辰还不住地拿筷子,将剔好的鸽子肉夹到她的碗中,男友力简直爆棚。
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从安将那一碗鸽子汤喝了个干净,才回过神来狐疑的看着他“皇上不会在汤中下药了吧?”
萧允辰险些被汤呛住,直接给了从安一个大大的白眼“汤不是皇后带来的吗?”
“对哦!”从安笑嘻嘻地道:“那皇上多喝点。”
某皇帝再度叹了口气,只觉着一准儿没什么好事。
等到他吃饱喝足,一直在察言观色的从安才斟酌着开口“皇上早就知道书道长不对劲了?”
萧允辰瞄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声“皇后见过了。”
“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从安缓缓开口,眼中满是失望与怀念“臣妾已经赐金放人,无论如何,就算是全了相识一场的情谊。”
那个才刚刚喝完最后一口汤的人砰的一声放下汤碗,不咸不淡地丢出了句“若是皇后和人人都有这样的情谊的话,北辰的这国库恐怕不怎么够。”
“皇上放心,臣妾有金库。”这句话几乎是从安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况且,”从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允辰“臣妾以为,这金子,皇上未必会叫他有命花。”
“皇后多虑了。”萧允辰却是一笑,笑的像是个恶魔。
还是晚了一步,从安在心里默默地给书道长点了个蜡,顺带真心希望他能逢凶化吉。
“皇后竟然不劝?”萧允辰倒是有些意外。
“皇上掌下生杀大权,”从安轻描淡写地刺了句“想要杀谁,岂是臣妾这妇人能左右的?”
萧允辰只觉着心里一痛,有些不太舒服,当下脸色也冷了下去,张口只问:“皇后还有旁的事吗?”
从安一怔,朝着他盈盈一笑“臣妾不过是见着这乳鸽汤不错,所以给皇上送些来而已,并无旁事。”
她完,轻巧的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不多时,便拎着食盒朝着他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
等到她的走到门口时,萧允辰才忽然来了一句“朕没有派人追杀,你的金子,他大抵用得上。”
从安一直紧绷的肩膀慢慢的松了下去,嘴角终于露出几分欣喜地笑容来。
都要好好地,这样就好。
他前脚刚走,便有暗卫回来复命,萧允辰微微点头,只问“做干净了吗?”
“皇上放心。”
许是得了叫自己放心的消息,放下心神的从安又觉着有些困倦,只是才入梦没多久,便又闻见了那股子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隐约间,似乎还有人在呼唤着什么,可是细听之下又什么都听不真牵
入梦多年,何时转醒?
这句话突兀的在从安脑海中炸响,惊得从安猛地睁眼,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
眼前还是那熟悉的古香古色的床铺,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只是
姜院卿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个突然醒来之人,就连一直拉着她的手的萧允辰也慌了神,立即将慌乱的目光投到姜院卿身上。
姜院卿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从安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明晃晃的金针在姜院卿指尖飞舞而后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短暂的失神后,从安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这是她唯一能动的地方。
她听见这两个人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心中的困惑更浓,近日来,每到下午,她总是困倦,一睡便会睡到黑,原来是这个缘故吗?
“皇上放心,许是娘娘梦魇了。”
从安听见姜院卿低声道了句。
她倒是难得的冷静,既没有努力尝试和自己的身体建立联系,也没有睁开眼睛传递自己已经清醒的信号,只是这么闭着眼睛,偷偷地听着他们的谈话。